“赵筠他不会……”
“以前是绝对不会,但现在……”虞泰没有继续说下去,那首反切诗让中尉军将领生出了异心,他已经无法准确把控这些人心,他也冒不起这个险,为了这一双儿女,他做了太多,也不惜牺牲一切,只是个赵筠而已,即便自己当儿子养了十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输得起。
虞泰在屋里跟侍卫交代着,虞孝卿站在门外,听不清,只感觉今晚月色好凉。他头一次意识到,或许,反切诗是真的,因为,父亲真的心虚了……
宋轶躺在床上,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异常惊悚。孙朝红已经在身边睡着,她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动静。直到丑时时分,外面终于骚动了。
宋轶满意地扯出一抹笑,好戏,终于登场了!
杀赵筠,虞泰多少是不忍心的,他吩咐虞孝卿好好安抚安媛,话刚说完,便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刺痛,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父亲,怎么了?”虞孝卿一阵惊慌,伸手去扶虞泰,手下一片粘腻,再细看之下,深蓝色的衣服上,被迅速浸染出一片一片的痕迹。
虞孝卿立刻帮虞泰除去衣物,洁白的亵衣被脓血浸染,虞孝卿的手有点抖,“怎、怎么会?明明已经好了,都开始结痂了,怎么会?”
虞泰疼得汗流浃背,这疮虽然痛,但从未像今天这般痛过,难道真是天谴吗?
原本已经好转的脓疮,因为他下令杀了一个重情重义的无辜人,再次泛滥了吗?
脱掉里面的衣物,虞孝卿小心拭干背上的脓血,还好,这次并不像以前那般严重,丢下湿帕,刚松了口气,回头准备上药时,乍眼看见了背部伤口全貌,虞孝卿吓得腿一软,摔倒在地。
虞泰正待要问,门便被撞开了。
赵重阳手里提着他的心腹侍卫,直接丢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刘煜、赵诚乃至中尉军其他都尉校尉,而最显眼一个,便是赵筠。
原本气势汹汹冲进来的人,在看到他背部那一刹那,气氛瞬间凝结,虞泰在他们脸上看到了无法言说的惊恐。
“那、那是什么?”一名中尉军校尉指着虞泰的背。
他们看得清楚,那是一张人面,一张虽然模糊,但有些熟悉的人脸,此刻正以脓疮为线条,刻画在虞泰的骨血里。两滴血泪从人面的眼角流下,异常可怖,仿佛地狱冤魂爬出来,向仇人索命。
“鬼面疮!”
“王司马!”
几乎同时,两个声音冒出来。
鬼面疮,这种东西,不少人听过。听说大奸大恶之人,身上积累的死者怨气会让他全身溃烂,甚至结出人面疮。
而虞泰身上的人面疮,俨然正是前朝王大司马王温!
“原来如此……”刘煜喃喃自语,一首反切诗,一个鬼面疮,一个简单的头七布局,已经足够将虞泰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彻底断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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