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恪神色间甚是焦虑,南宫不语一边饮着热茶,一边笑道:“贤弟勿急,他有张良计,吾有过墙梯!他让我去查抄韩王府,我就非得去查抄么?”
徐恪忧虑道:“可是,南宫兄若不去查抄韩王府的话,便是违抗上令!而且,沈环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韩王被人杀死,这作案之人,除了翠云楼里的人有最大嫌疑之外,韩王府中的下人确也是逃不了干系……”
南宫不语道:“我可以派三百人将韩王府围起来,但未必要进去抓人呀!”
徐恪道:“南宫兄的意思,对韩王府围而不抓,只是故意做做样子,给沈环看看?”
南宫不语点头道:“倒也不是纯粹做做样子,如今,韩王猝死在外,消息一旦传到韩王府,他家中人等,势必惊慌失措,若更有宵小之辈,趁乱入内,行偷盗之举,实不利于他家中孤儿寡母。我派人将韩王府围起来,对他们也算是一种保护!”
徐恪拍手道:“此计大妙!此举对于沈环而言,也算是遵令行事,若皇上一旦问起来,得知南宫兄行事如此周到,关键之时,竟还顾虑着他们孤儿寡母的安全,当对你更予嘉勉才是!南宫兄,妙啊!不如……叫古材香赶紧带人过去?”
南宫不语摆了摆手,道:“不急,眼下还不是出人的时候,到了酉时之后,天色见黑,那时咱们再派人过去,时机才正好!”
……
……
这边,南宫不语与徐恪躲在退室之内,顾自喝着暖茶,笑谈且欢。那边,在沈环的都督签押房内,沈环刚刚落座,便一拍桌子,朝随后赶来的杨文渊怒道:
“好你个杨文渊,你什么案子不好抢,偏要去抢来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
“怎么啦?沈大人!”杨文渊顾不得坐下,忙惴惴不安地问道。
沈环怒意未消,冷然道:
“今早皇上得知了这件事后,天威震怒,非但只给了我们十天的期限,更是当场下旨,若延期不能破案,你我两人,都将被夺职下狱!”
“这……皇上怎地如此……不讲道理……”杨文渊最后的那四个字,已然细若游丝。
“你要是做了皇上,你也不会跟臣下讲道理的!”沈环冷眼看着杨文渊,不屑道。
“大人,若是如此的话,咱们能不能,将这个‘烫手的山芋’还给他们北安平司?”杨文渊又问道。
“晚啦!”沈环瞥了杨文渊一眼,冷哼道:“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呀!现如今,你还是好好想一想,该怎么破案?!”
杨文渊在沈环的书案前来回走了几步,说道:
“大人,依卑职之见,不如就从翠云楼里的那些嫌犯中,找出杀死韩王的‘凶手’?”
沈环反问道:“你觉得,谁是‘凶手’才合适?”
“韩王死在翠云楼的绣房之内,且全身赤裸,害死他的,当然是一个女妓呀!”
“哼!女妓?亏你想得出来!若是韩王死在了女妓的手里,这消息一旦传了出去,人人均道,韩王李祚是行嫖宿妓而死,你觉得……皇上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么?”
“那么……咱们就说,杀死韩王的,是那些护院?我听说,那些人各个‘武功高强’,他们要杀一个人,易如反掌啊!”
“他们为何要杀死韩王呢?你不会说,是因为韩王付不起嫖资吧?”
“这……”
一时间,两人均陷入了沉默之中。
未几,杨文渊又道:
“那么……还有那四十余个嫖客呢?以及翠云楼中的那些杂役?若是他们杀了韩王?”
“嫖客和杂役,他们为何要杀死韩王?难道咱们跟皇上说,他的儿子因为争抢头牌女妓,和别的嫖客争风吃醋,以至被那些嫖客、杂役给活活打死了?”
杨文渊又在签押房内来回走起了步,他心道女妓、护院、嫖客、杂役,若这些人都不能作为凶手,那么在翠云楼里的那两百余人,我岂不是白抓了?他心中虽有不同的看法,但当着沈环的面,也不敢辩驳,于是又试探地说道:
“沈大人,不如,就让诸乐耘与张木烨去抓几个路人过来抵罪?”
“路人?路人又怎么会去杀了韩王?”
“这……”杨文渊心中自然是叫苦连天,他心想不管你让我找谁去当“凶手”,横竖都是屈打成招而来,你要我想缘由,我怎么知道?!
杨文渊小声言道:“说不定,有几个路人本就是江洋大盗,他们见韩王深夜出门,便临时起意,将韩王当街杀死,劫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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