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俞!”乔鹤枝见着安然赶过来的人,顿时扑到了他怀里,乔鹤枝惊魂未定,心一直在狂跳,似有些收不回来,半晌后才抬起头来,见着方俞脸上有血,慌忙用袖子去擦,带着颤音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受伤,这血不是我身上的。”地上凉,方俞把人抱了起来:“幸亏有为侠士相救,我见他是从这头来的,你没有撞见吗?”
“我见着了,劝他下山去找人来搭救,他径直便去了那头,没想到竟然是个练家子。”
方俞胸口起伏,他死也就罢了,只怕乔鹤枝有一星半点的不测,若是如此,当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兀自将人搂的更紧了些,悔恨道:“我不该带你出来冒险的,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当如何跟岳父岳母交待。”
乔鹤枝攥着方俞的手臂:“你若是未带我来,我在家中也终日不得安寝,此番死生与共,反倒是、反倒是更安我的心。”
“好了,如今你我都安然无恙就不说这些伤心的话了,是我不对惹你愁肠。”
方俞知道乔鹤枝肯定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福窝里的公子哥儿见着最粗鄙的人恐怕也不过是说些冒犯的话罢了,哪里遇到过这等口齿下流,想要抢占清白小哥儿的匪徒,一个个又凶悍强壮,只怕乔鹤枝夜里噩梦都是这样的人影。
他抱着乔鹤枝回到车马队时,这头已经重整好了,索性都只是受了伤,还未有人伤亡,方俞把乔鹤枝放在了马车上,丝雨着急的迎来上来。
先前她未曾与方俞两人乘坐一辆马车,出变故后见方俞带乔鹤枝跑开,她手无缚鸡之力便就近躲在货箱里自保。
“小生方俞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今日多谢侠士相救,不知侠士尊姓大名。”
“楚静非。”男子掀了嘴皮吐出了三个字,他把自己的箭收罗完毕后,上下打量了方俞一眼:“进京赶考还带家室,奇闻。”
方俞自知是被嘲笑了,却也未往心里去,只道:“楚兄既是也要下山,不如随同车马相行吧,如此也可减少些腿脚功夫。”
楚静非撇了方俞一眼,并不领情:“就你这车马,还不如步行走的快。”
言罢,男子也未再与方俞过多言说什么,扭头便大步流星去了。
方俞看着消失在浓雪雾色之中的人,他没有挽留,只觉得此人还挺有个性。
“都整顿好了便继续出发,务必要尽快下山,时辰不早了,山上的天气多变,若是暗了下来恐更难行,到了山下在寻地方包扎伤口。”
“是!”
诸人也不想在这个才发生过生死搏斗的地方多待,有山匪也就罢了,指不准还有狼一类的凶狠野兽,届时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下山还算顺利,虽然陡峭了一些,好歹是没有打滑,只不过应了楚静非的话,车马行走的慢,还没那脚程快的人的速度。
不过方俞也没心思关注这些,只要平稳安全慢一些无谓,眼下他是心疼乔鹤枝,方才雪中逃难,小公子的脚踝不知何时被树杈子给划了,雪地上身体冷硬的没多少知觉,竟是划拉出了手指长的一条口子,好在穿的厚实伤口不深,但却也渗出了血来。
乔鹤枝后知后觉的疼,但却没有开口,方俞叠着眉头显然是已经很担忧了,他不想再让他有所自责之感。
“我没事,一点都不疼,你别忧心。”他抬起手轻轻抚平了方俞的眉头:“你抱我一会儿,等下了山就好了。”
第105章
车队下了山行出不过一里地,天色已经大好了,一改在山上的雪雾阴沉,但二月的天总归是暗的早,山上本就耽搁了不少时辰,如今未行走多远便快天黑了。
寻了处靠河的平地,方俞让车队驻扎下来准备休息。
马夫下人等陆续将马匹栓好,捡了鹅暖石堆砌成灶,取出随行的锅炉生火烧柴。
方俞在捡柴的功夫瞧见溪边的林子也有炭火烧过的痕迹,想来先前也有不少人在此露营过,如此说来这片儿地儿是赶路休息的首选,安全指数相对于都挺高的。
他抱了些枯树枝丫,又拖了大树干去河边上,虽离折高山已经有些距离了,但是入了夜山上吹来的风还是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这是过雪的风,河水也比寻常地带要冻手,许是高山融化的雪水汇入江流而成。
除了冷一些,倒是也无碍,左右升起了火把水烧热便好用了。
此次随行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安顿好后方俞让大伙儿取出药都把伤口包扎好,虽然冬日不似夏天炎热容易发炎,但是长久不处理还是会殃及身体。
方俞大体的去看了看,好在是没有伤及筋骨。
当初乡试的时候听盛甲说遭遇过山贼土匪袭击,大多数人也不过是听听笑话罢了,进京山水迢迢,这也不似后世的法制社会,既然是有这样的情况存在,他走的时候便挑选了手脚麻利会些功夫的车夫,外在还刀刀箭箭的准备了一箱子,派不上用场最好,拖着走虽然东西多,但也是多带了一层安心,不曾想此次还真派上了大用处。
“阿俞,烤好了鱼,热了一点酒,快过来吃。”
乔鹤枝坐在垫了小绒毯子的鹅暖石上,翻着穿着铁签上穿着的肉和一斤多重的鱼,往上头撒了些香料粉,顿时香味就出来了,他朝着方俞招了招手。
方俞连忙过去,看着烤肉串儿也是馋了,端起酒喝了一口暖暖身,盯着滋滋冒着油汁作响的肉串儿,牛羊猪肉切的大块儿,有小半个手掌,撒了孜然香末,一口肉顿解一日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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