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又不差钱,开药铺是为你吃药方便,说过的,又忘了?”
童童提着勺子转碗里的汤:“我当官人说笑呢,没成想是真的。官人,你跟我说实话,咱家铺子到底是赚是赔?”
“怎么,不赚钱就得关吗?”
“那当然,哪能做赔本的买卖,傻不傻。”
三郎看着她:“你就是最傻的一个,远近都知道杨三郎是为家中大娘子吃药方便才开的药铺,生意能差到哪儿去?”
童童掩口笑:“也是,还有特意上门求药的,是我想岔了。”她放下勺子大了个哈欠,“吃饱了,有点犯困。”
“起来走走,别就躺下,太懒了你。”
童童站起来走到三郎身后,俯身凑到他耳边:“张二娘说啊,大娘子这么懒,都是杨大官人惯出来的,娘子提笔写几个字儿,官人都嫌笔重。”
张二娘是他们家的帮厨,有些碎嘴,三郎皱了皱眉:“少听她们婆子乱说,咱们如何与旁人什么相干,被她们茶余饭后传的,夫妻俩的一点小事儿一条街都知道。”
童童伏在他肩上咯咯笑:“整条街知道,那说明官人你好,你要是不好啊,那就是半城婆子的谈资了,就说城东也开药铺的那个刘员外,传言他的三位夫人各有相好,如今玩笑,都说城东有个大乌龟呢。”
三郎哭笑不得:“你说说,晓得这些事情干嘛,有所谓没所谓?”
“刘员外好像来过咱们家一回吧,那得意劲儿,他家的铺子也不是萧山第一,厉害什么呢。”
“有些事儿,听听就罢了,谁知道真假,那些闲人嘴里净是下流消息,别听多了学坏。”
“我家官人这样正经,我哪儿能学坏。”
三郎转过脸,亲了亲她脸颊:“夜里边坏点儿,倒无妨。”
“讨厌!”
两人吃完午饭,三郎哄着童童睡了一会儿,再起来,雨就小了些,两人乘马车到湘湖边,三郎又抱着童童上船,叫她脚底未湿便倚澜湖上。
湖上雨水打出千层涟漪,船儿悠悠漂过,又轧出一道道波褶,童童倚着凭几,撑着脑袋看窗外湖光山色,三郎坐着温酒,两人中间摆了一张曲足小方案,三郎见夫人出神:“细雨绵绵的,是不是诗情画意?随便念首来听听。”
童童轻笑:“细雨蒙,杨柳低,山水浅相依,画眉啭,莺声啼,湖雨相逢急。绿墨沁水涟漪起,明镜蒙尘人依稀,梅子酸如蜜。”
“那到底是酸是甜?”
“甜的时候多,不过我近来老是做梦,脑海里全是杜工部那句‘湛湛长江去,冥冥细雨来’,成都府也是出了名的景致好。”
三郎递了杯酒给她:“传奇又看到蜀中了?”
童童点头:“我身子若是好些,还能去看看,咱们这儿少些奇峻之意。官人,我们会一直待在萧山吗?”
“一直在这儿不好吗?”
童童指了指湖心:“官人你看,那里是不是应该有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坐在船头摆弄笛子,吹些不成调的曲子。”
“又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了?”
童童低头喝酒:“就是觉得光听这雨声,有些太寂静了。”
“找个人来吹一曲?”
“罢了,正好遇上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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