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下去。
当真是咬。
齿尖触及薄薄微红的唇,带点恼怒的力度和小小的任性,他的上下齿之间,微微卷进去她一点红唇,一紧,一松,再一紧,弹跳出来回的韵律,像在玩笑,又像在挑逗。
她唇上微痛,却又恰到好处地被控制得不太痛,只是这样被咬着,进不得退不得,以她的性子,是哪怕被扯成三瓣嘴也要夺回嘴唇主动权的,偏偏他不仅是玩弄人心高手,也是玩弄情调的高手,像看穿她的每一步举动,她要扯,他就松,她一怔,他就又咬上来。
没完没了,纠缠不休。
太史阑终于有点怒了,忽然张开嘴,她一张,容楚自然欢喜,如此挑逗,就是因为摸准了她的性子,保不准一怒之下就来咬他,正要迎上来,忽然太史阑抬头向前一顶。
“啪”一声低低脆响,四颗大门牙清脆地撞在一起……
容楚噗地一声低笑,捂住了自己发酸的齿根,这女人反应真是诡异,竟然用牙齿来撞他,她自己牙根不酸?
他一边笑,一边按住了太史阑的后颈,毫不客气把她按在自己唇下——嗯,趁着她现在一定牙酸发晕,一次享用够吧。
还没来得及亲下去,太史阑又迎了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唇——先下手为强,我咬!
容楚低沉的笑声响在头顶,连带两人的胸膛都在微微震动,并不避让太史阑凶狠的咬啮,反而把唇向前凑了凑。
这一凑,她终于感受到他微凉而馥软的唇,还有唇齿间熟悉的芝兰香气,他的肌肤素来光辉细腻,珍珠也似熠熠,靠近时却能感觉到和女子截然不同的弹性和质感,平日里他不留胡茬,此刻却能感觉到他下巴微微的胡茬,有点糙,戳着人,带点男人独有的浓郁而吸引的味道,还有他的身体,在这一刻的存在感鲜明,并不僵硬,但肌理实在,胸膛和腰的弧度,腰和腿的衔接……她忽然在此刻被唤醒了一直从未在意的性别意识——这就是男人!
男人的香气!男人的身体!男人的无处不在无可逃避的气息!
再精致、再风流,再美貌,他的强大和属于男人的味道,依旧鲜明得像此刻头顶葱郁的绿树。
太史阑忽然就松开嘴,放弃了进一步凶狠的咬,他却不肯放松,眼睛亮了亮,像是看到她此刻心中难得的微微震动,得寸进尺地靠上来。
“啪。”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砸到他头上,细小的散发松香的碎粒溅开来,两人霍然分开。
一抬头,苍翠的松针间,露出景泰蓝粉白的脸,乌溜溜的眼睛,小脸上的表情,明白写着“不高兴”。
“干嘛……干嘛……”他咕哝,“公……公……你也要来抢麻麻?不行……不能再来了……”
太史阑抹一把脸,道:“再扔一个下来,我给你磕松子吃。”
“什么叫‘也要’,‘再来’?”容楚却敏锐地听出不同,“景泰蓝,你说,还有谁干过这事?”
景泰蓝瞅着磕松子的太史阑,不说话,他的金主到底是谁,小子清楚得很,才不肯随便得罪。
“李扶舟是吗?”容楚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是他我就放心了。”
太史阑不说话,磕松子。
容楚瞟着她漠不关心的表情,神情似乎很满意。
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太史阑把一把磕好的松子递上去给景泰蓝,回头问他,“为什么是李扶舟你就放心?”
尊贵的容国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盯着太史阑,太史阑直直盯着他,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撞,又是一场霹雳交锋。
“太史阑。”容楚的脸就像六月的天,变得飞快,忽然又笑了,“你啊你……你是不是生来就为气我的?或者生来,就为践踏男人的?”
“人生而平等。”
“荒谬。”
“无知。”
“可笑。”
“幼稚。”
“愚蠢。”
“腰还好?”
“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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