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去诊所了,林婶去洗碗,郝甜跟进厨房,问她:“林婶,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林婶扭头看她一眼,笑道:“也没什么,”她顿了一下,“婶婶是想说,你这个孩子,老实本分,婶婶看着就喜欢。”
郝甜不知道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只好笑而不语。
林婶用洗碗巾擦碗,热水从盆子里袅袅冒出来,她道:“林婶没有女儿,一直想要个女儿,你刚来小区的时候,模样看着乖巧伶俐,不多事,爱笑,看着就讨喜。林婶有的时候就想,我怎么就没那个福气,生个你这样的闺女,或者我儿子取个你这样的媳妇也行啊。”
林婶边说边摇头。
郝甜失笑,很不好意思:“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林婶笑瞥她一眼,嗔道:“你林婶看人一贯准。”
郝甜只好接着笑。
林婶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有个儿子,一直在国外工作,工作了得有五六年了吧,一直也没想着回来。逢年过节不回家就算了,结婚的时候也不肯回来,非要把我们接过去,甚至以后还想改国籍。你说像什么话,在国外生活几年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国籍是随便能换的吗,我问了懂的人,说是以后要想再换回来特别难。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像不像话?”
郝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婶又道:“还有他那个老婆,结婚这么多年,我就见过她两面,结婚一面,他们三年前回来办事见过一面,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瞧着不是个好相与的,说不定改国籍就是她唆使的。”
郝甜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对于这些家长里短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发表意见才妥当,只能干巴巴挤出几个字:“也不一定吧。”刘哥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哪有那么容易被别人左右。
林婶摇摇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跟你数落谁,其实我主要是心里苦,没处说罢了。跟他们说,他们谁能体谅你,转眼不知道传成什么模样了。我就跟你还能踏实说两句心里话。”
她可能是看郝甜辞穷,又笑着道:“你们这些高知识分子,都不关心这些琐事。”
郝甜笑笑。
林婶将碗一个个擦干,放进消毒柜里:“不关心也好,认认真真做事,踏踏实实过日子。”
郝甜帮她忙,将碗摞好。
“对了,先前牌桌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咱们小区里闹离婚的那对小夫妻嘛,小甜你就没什么看法?”
郝甜嗫嚅:“我没什么看法啊……”
林婶道:“我可不信你没什么看法。林婶是为你好,感情这种事是说不准的,我不是咒你们,我当然希望你们长长久久,你和许陆都是好孩子。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更好,林婶就算作为一个外人,看着也高兴。”
郝甜略有感触地看向林婶,她就像大部分家庭主妇,操劳家务,身材矮矮胖胖,眼睛里有这个年纪的女人对生活的疲惫,也有被深藏在看透世事的沧桑下的微弱星光。
疲惫而不厌倦,对生活失望而不绝望,大部分时间依旧对未来抱有期待。
郝甜道:“我已经打算去找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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