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点点头,指着浴室门,面无表情地说道:“是的,钱心蕊就是那个人的女朋友。那个人拍视频的时候,钱心蕊马上就收到了。后来她就假扮成保姆来应聘,用这些视频威胁我录用她。再后来,她就住在叶家了。你们在的时候,她会好好照顾我,你们不在的时候,我过得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我隔三差五还要给她发一些‘零用钱’,少的十几万,多的几十万。我要是不发,洗澡的时候她会给我播放这些视频,睡觉的时候她会给我播放这些视频,吃饭的时候她也会找一段这样的视频给我看。甚至有时候当着你们的面,她会关掉声音,播一段视频。”
叶繁慢慢转头看向叶淮琰,神经质地笑了笑,“这些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几乎每天都要重温那一晚的噩梦。车祸和强奸每天都在发生,我从来没逃出来过!我的身体,我的心灵,时时刻刻都在经历着千刀万剐!”
她举起双手,摊开在眼前看了看,仿佛那些纵横交错的掌纹是支离破碎的伤口。
她握紧拳头藏起这些伤口,通红的眼眶终于落下泪来。
文佳木捂住嘴,强行压下哭泣的欲望。
她大概听明白了,当年叶繁喝多酒没法开车,便找了一个代驾。那人把她拖到暗处实施了侵害,还拍了不雅视频。再后来,那人飙车的时候撞死了,但叶繁的噩梦却远远未曾结束。
那人的女朋友又带着这些不雅视频找上门来。本想永远遗忘的遭遇,从此以后变成了无法摆脱的梦魇。那天自己初次来叶家,想帮叶繁洗澡,而钱心蕊找出的所谓叶繁最爱的电影,也是这种视频吧?
当着一个外人,钱心蕊也敢这么猖狂,那她平时又是怎么对待叶繁的?
她每天每天重复播放着这些视频,就像一个刽子手,每次每次拿刀在叶繁的心上割。几年下来,叶繁整个人都已经支零破碎,她再也没有办法从那天的伤痛中愈合了。
她早已被钱心蕊拖进了最深最深的深渊,而唯一逃离这个深渊的方法就是死亡!
难怪叶繁要跳下露台!难怪她总是不断寻求解脱!对她而言,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才是逃离钱心蕊的唯一途径!
人怎么能恶到这个地步?像钱心蕊这样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只是一瞬,文佳木心头就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她有多心疼叶繁,就有多憎恶钱心蕊。
与此同时,不断踹门的钱心蕊已安静下来。她在听叶繁说话,并慢慢意识到自己完了。她从来没想过叶繁竟然会脱离掌控鼓起反抗的勇气。只是半天时间而已,叶繁为什么改变这么多?
叶淮琰和廖秀华正在消化叶繁的话。两个人的表情都显现出刻骨的仇恨和极致的阴沉。他们开始回忆以往的一幕幕,并恍然意识到,原来每一次叶繁的歇斯底里和失控,都伴随着一次屠杀。
那是钱心蕊对她心灵的屠杀。这个女人硬生生把手插入叶繁的心脏,去抠挖,去撕扯她最脆弱也最痛苦的那一个伤疤。
她不允许叶繁从那天的恐惧和绝望里逃出来。她掐灭了叶繁活着的全部希望,也夺走了叶繁的尊严和快乐!
她完完全全,由内而外地把叶繁摧毁了!
叶淮琰慢慢握紧了双拳。
廖秀兰的眼里也流泻出近乎疯狂的恨意。
就在这时,叶富华忽然说道:“你们先别报警,这种事传到外面不好听。我们让她把视频和备份全都删除就行了。”
被关在门里噤若寒蝉的钱心蕊立刻高喊:“我删,我删,你们放了我!”她先带着那三百万离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叶繁不敢置信地看向父亲。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反抗,得到的就是这种回应?她的家人嫌弃她是个污点?
叶淮琰拿出手机不声不响地拨打110。父亲的话对他来说简直荒谬得可笑!
廖秀兰低低笑了两声,然后反手就给了叶富华一个响亮的巴掌,“你比这个女人还恶心一万倍!你不配当孩子父亲!”
她走上前,一脚踹开浴室门,把趴在门板上偷听的钱心蕊也连带着踹飞出去。然后她对儿子吩咐道:“你守住门口别让她跑了就行。你是男人,动起手来不知道轻重,警察来了不好处理。我知道分寸,让我来。”
之前还絮絮叨叨让文佳木多注意礼仪的廖秀兰,此刻像一只暴怒的母狮子。
她扑上去揪住钱心蕊的头发,与之扭打在一起,梳子、吹风机、洗发水瓶,任何触手可及的东西都变成了她攻击钱心蕊的武器。
叶淮琰也想走进去动手,却被文佳木拉住了。她知道叶先生很强壮,如果他掌控不好力道,真的有可能把钱心蕊打死。
“这种时候让女朋友来。”文佳木撸起袖子说道。
叶淮琰的暴怒停滞了一秒钟。只有文佳木才能在任何时候忽然给到他一切安慰。
文佳木走进去,掰开钱心蕊紧紧抓着廖秀兰头发的手,然后把对方推进浴缸。
趁钱心蕊四脚朝天没能爬起来的时候,文佳木脱掉对方的鞋袜,快速倾倒沐浴露、洗发水等东西。沾满了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浴缸滑腻得根本无法站立。钱心蕊刚爬起来就被文佳木推了个踉跄。
等钱心蕊挣扎着又要爬起来的时候,文佳木伸出一根指头,又把她推了个四脚朝天。
频频摔倒在浴缸里,无需别人挥舞拳头,钱心蕊自己就碰了个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她不断尖叫,咒骂,呐喊,却都无济于事,到最后竟然嗷嗷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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