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手机,擦了擦掌心的冷汗,又灌了一杯冷茶,反复退出进入好几次聊天窗口,试图证明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不论他在心里怎么侥幸祈求,不论他再看多少遍,调查结果中的名字,都没有从岑玄变成x。
这一点重合,像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瞬间引起一发不可收拾的连锁反应,书中的其他情节也忽而变得熟悉起来,和记忆交织在一起。
他几乎感到惊恐,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避风港解刨》逐字逐句和他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让那些模糊的、破碎的、似乎早已被遗忘的画面,再度清晰起来,换一个视角,铺陈在他眼前。
恍惚间,x变成了岑玄。
暮色里,岑玄背着书包小跑着追在他后面,气喘吁吁地喊,“哥、哥哥,你去哪里?司机在等我们,爸爸妈妈说要早点回家的……”
他甩了句“滚,别跟着我”便钻进了七弯八拐的老胡同里。
你追我赶了几条巷子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空无一人,如释重负地给狐朋狗友打电话“总算把那个跟屁甩开了,老地方见……”
他愉快地离开,没注意到身后巷子拐角处缓缓出现的几道影子。
岑玄手里攥着石头步步后退,带着颤音说:“不许欺负我哥。”
魏良从后脑勺摸到一手血,神情在暮色里晦暗不明,“哥?”
岑玄害怕地转身,却被堵住了后路,手腕一痛,手机也被打落在地,她想去捡,却已经被人踩住。
魏良笑着碾碎了她的手机屏幕,还未播出去的报警页面黑了,“好啊妹妹,我们不欺负你哥……”
几个人将岑玄团团围困,阴影笼罩过来,挡住了天边的晚霞。
她转头,艰难地透过间隙看着一无所知、渐行渐远的岑岭。
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魏良上前挡住她的视线,也隔绝了落在她身上最后一缕黯淡的暮光。
“我们欺负你。”
从此一个人的噩梦,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而岑岭一无所知。
他怔怔地想起,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放学后岑玄不再跟着他,只在傍晚或是夜里,带着一身狼狈回来,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
他和父母一样,只当她招惹是非与人打架了,毕竟她从小就对搏击格斗极其热衷,从未深思过原因。
甚至在某日,岑玄将事情闹得最大的时候,他还出言嘲讽过。
那天有人上门道歉,岑玄站在角落阴影处一言不发,待到被父亲问责,才低下头说“都是我的错”。
人走了之后,岑玄找到医疗箱,沉默地坐在那里给自己包扎伤口,孤零零的,像是被抛弃的洋娃娃。
岑岭看到这一幕,莫名感到烦躁,嗤笑一声,“你还挺会装?”
岑玄缓缓抬头看着他,那明明是一双尚还带着稚气的眼睛,里面却一片漆黑,像一潭死水,沉闷而压抑,“哥哥,你也认为是我的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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