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凤花刚才的意思,是想将这种驱兽粉给村里的其他人用吗?”
“是,也不是。”凤花解释道:“驱兽粉制作起来很麻烦,需要用到不少特殊的材料,要满足全村的需求,肯定要先找到足够的材料,这些材料大部分都在玉琢峰的深山里,常人无法平安进出,估计能找的只有我们家的人。”
村长有些明白过来她想说什么。
“就好像老鼠药这东西时间久了也不好用了,要经常更换一样,驱兽粉也有有效时间限制,最多也只能用个三个月,时间已过,效果没有了,又要重新调配,当然,也需要再去找资料。”
说得更明白一点,既然只有他们家的人有本事进出深山,而云家村的野兽袭击也是长期不间断的,等同于他们家人要无时限,无止境地不断为村民们奔波。
就算是他们比较有把握,也不能保证每次都不会遇到危险吧?他们家的人,除了云烈和云彩兄妹俩,都和村里人无亲无故的,凭什么让他们付出这么多?
“另外,驱兽粉主要是靠着味道让野兽们退避,放在屋子里会让效果骤减,所以只能放在室外,驱兽粉又是粉末状,会随风而去,冬天还可能被冻住,无法将味道扩散开。”
凤花越说,村长的脸色越灰败失望,可后面的话还得继续说下去。
“我倒是还懂得别的阵法,其中有一种叫做‘隔离阵’可以解决上面提到的两个问题,可布置阵法需要用到阵石,就像翠兰婶子家的那个玉石。”其实更高级点的还可以用灵石,但这个村民们根本拿不出来,也不方便提,于是干脆就当没这回事。
“我们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玉石拿来再布阵法,就算有,拿来布阵的玉石品质也不能太差,最便宜,一颗玉石也得值个十两八两,一个阵法最多只能维持半年,一年两次,差不多就要二十两银子。”
这下,村长也该知道她为什么会说村民们付不起代价了。
一年光是这些避兽用的驱兽粉的隔离阵就得投入将近二十两银子,再想想他们根本没理由让凤花家的人给他们找粉末,就算是想花重金买,让人家冒生命危险去收集材料,多少酬劳才能够?
其实以凤花和云烈目前的身家,云烈也是九霄宗的长老,不算凤花自己的娘家家业,自身每年也能拿到很多红利,拿出其中一小部分,就完全能解决这些开销。
可是,这不是个短期的投入,说句不好听的,有点冷血的话,他们凭什么要花钱几乎供养着全村人?他们又不是搞慈善的,能接济一时,还能接济一辈子吗?
那不得直接养出一堆米虫来?甚至,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按照村里人惯常的思维模式,或者说是行动方式,这种接济时间一长,他们很可能会直接当做理所当然,一旦有一天他们不继续接济了,产生暴动都不是不可能的。
俗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更何况这都不只是斗米仇的问题了!
村长不知道他们和九霄宗的关系,只知道她从娘家带来了不少嫁妆,可能其中也有一些银两,不然他们也不会盖个那么大的房子,但他也不认为那些钱能够接济全村。
哪怕他们手里的钱比他想象得多,撑死了能帮一次两次,一辈子,不,也不说一辈子,就说维持个两三年,估计都无能为力。
村长自己就算是想拿出点钱帮村里,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这两种方法,不说出来他心里惦记着,真说出来了,心情更沉重了。
甚至还重新更深切地有了‘这个村子终于还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的令人难过的想法。
离开村长家之前,为了给村长聊以安慰,凤花说会去给那家和云虎叔关系不错的命在旦夕的大叔看看身上的伤,尽她所能帮一帮,村长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等他们稍微走远了后,思前想后总觉得坐不住,索性也跟上去看看。
那户人家离云烈家有点远,和村长家比较近,走了约莫一盏茶多点的时间就到了。
这家人还算明事理,见到他们后也没露出半点不高兴或不欢迎的神色,只是因家里的男人随时可能没了命,面色难免惨淡一些。
凤花其实是第一次见到这家的大叔,以前云虎大叔对云烈很是照顾,但也不常来他们家,都是让虎婶过来给他们送东西,或者有什么事情要先提醒他们,也都让她过来,云虎她都没见过几次面,和他关系好却住得远的就更不可能见到了。
但从面容上来看,和云狐大叔一样,应该都是很憨厚老实的人。
只可惜,腹部被狠狠地挠了一下,据说当时连肠子都流出来不少,还是郎中给硬塞回去的,可那伤口还是太大了,就算用羊肠线缝上,这里又没有消炎药,抗生素,几天下来伤口发炎得很严重,再加上身上其他部位也有不轻的伤,伤上加伤,脸上都已经露出明显的死气了。
修士看人是看的一个人的精气神,对生死界限能感觉得更加清楚,连云烈都看出,这位大叔最多活不过三天了。
前提是,如果他们不出手相帮的话。
凤花的冰灵根虽是水系的变异,而水灵根又滋润伤势的作用,可冰系到底是主攻击向变异,攻击力提高,相对水的滋润性就差强人意,凤花简单查看过伤患的伤口后,直接悄然给云彩送了个传信符过去,让她过来帮忙。
在云彩过来以前,村长就先到了,看他们还在,一脸希冀地问他们命能不能保住。
本来伤患家的人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听村长这么一说,尽管不觉得不懂医术的云烈家的人有什么法子,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期盼之色。
凤花也没让他们失望,“有办法。”
村长和床上那位大叔家的婶子同时激动起来,“你说真的?真有法子?”
“有!”
“那你快救救我家男人吧!算婶子我求你了!只要能救了他的命,婶子给你们当牛做马——”那位婶子说着就想对他们跪下。
云烈眼疾手快地把人拦住了,皱眉说:“您不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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