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都是把收税的时间通知下去,然后里正通知到村里,再让村里安排时间统一把粮食交到县衙里,如今外头的时疫如此严重,所以主薄就和县令大人商量了一下,由五个衙役带着一个小吏挨个去村里收税。
这样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办法,现在各个地方戒严,就算都带上户籍进城,也怕被人给钻了空子。
到时候别说做官了,在县衙的县令、主簿、县尉全家老小都得没命!
所以为了所有人的脑袋考虑,麻烦就麻烦点吧,咳咳,更何况真正麻烦的也不是他们,把事情吩咐下去就成,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来到麦场上,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
平时难得这么整齐过,现在全部都跑过来看热闹了,衙役和小吏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脸色不由得就拉了下去。
村长赶紧找个台子站上去:“都安静!排好队一个个来,要不然等下轮到你们谁家,有事了别来找我!”
村长扯着嗓子喊话,但是人太多了,大部分听见的人都赶紧站好了,有的人就像听不见似的,还在那里拉着这个那个问来问去。
村长看的一阵气恼,得罪了小吏和衙役,等下交税的时候稍微为难一下他们就够人喝一壶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周安乐姐弟三人,加上徐远山堂哥和徐大虎几个人是被派来看消息的,没想到刚来就看见这个场面,几个人一看就明白了原来是收税。
“还好我们可以免三年的税,不然真是缓不过来这个劲儿,要是以后都不用交就好了!”徐大虎看着人群感叹着。
“这个就不用想了,不可能的事,还是趁此机会看看别人都交多少做到心里有数吧。”徐远山的话获得了其他几个人的认可。
周安乐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交税的场面,看着人群始终乱糟糟的,衙役上前开始维持秩序,刚才还对村长的话爱听不听的村民,看着挎着刀的衙役,顿时老实了许多。
只要看见衙役的那张脸,他们就有些害怕。
看着秩序总算好了起来,小吏开始挨个登记,根据每家每户的人头,一个成丁收两石,十斗为一石。
衙役打开粮袋检查了一下粮食的成色,又捏了一下,确定好粮食问题就可以,又扒拉了一下看了看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掺在里面,才开始拿过斗挖。
每一斗都冒着尖儿,看的交税的人心中都暗暗滴血,但是还要卑躬屈膝的脸上赔笑。
周安乐看的很吃惊,这样一石下去,恐怕还要多出半石来,但是看着所有人的表情,好像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她皱着眉头看着,没有出声。
很快就有几个人交好了税,他们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每年交税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就怕遇到不讲理的故意为难,还好今天比较顺利。
轮到下一个的时候,衙役打开袋子顺手进去拨了两下,然后起来捏了捏,眉头就是一皱:“你这粮食都是湿的,怎么交?拿回去晒!”
那人是村里异姓人家姓吴。
吴老头听完就急了:“官爷,您再好好看看,我都晒的干干的,绝对没有糊弄你们,就让我交了吧!”
要是今天交不上,他们回头就要自己找车交进城费送到衙门不说,去了那里要是遇到不好说话的,恐怕不仅多花钱还要多交粮才行。
“你这老头胡搅蛮缠是不是?你自己看看这粮食干不干?”衙役把袋子打开给众人看。
怎么说呢,这粮食说它干吧,也确实是干的,就是还有一点点的潮,没有彻底的干透。
“官爷,这我们都晒了几天了,就这一点点,您通融通融!”吴老头愁眉苦脸的求情。
“赶紧给我滚!别耽误我办正事,不然我给你抓过去坐大牢!这粮食这个样子我收了回去发霉的话县令老爷打我板子的时候你替我?”衙役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一边去。
看见他的脸色不好看,吴老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垂头丧气的去到了一边,他后面有几个人都心虚的退了出去重新去后面排队,还一边让家里人回家重新拿粮食过来。
很快又到了一个瘸腿的人那里,他把放在一边的粮袋打开口子给衙役看,衙役伸手检查了一下就感觉不对,仔细扒了几下,脸色黑沉如水。
抬头愤怒的看着瘸子:“你他娘的故意是不是?你当我是瞎子?这里面这么多砂砾小石子你也敢拿过来?”
听见衙役愤怒的声音,瘸子蒙圈的凑过去扒了几下,发现真的有好多的砂砾和小石子,顿时脸色憋得通红:“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官爷,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消消气,我回去问问。”
说完就想走,衙役这会儿心气不顺,他拿着刀鞘就压在了瘸子的脖子上。
“安里正,你们安瑞村的人是不是想搞特殊?我在这里忙活了半天逗我玩呢?这又是湿粮又是掺石子的!”衙役把矛头直指里正。
里正心里气恼不已,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辈斥责,还跟着安大贵吃挂落。
“绝对没有的事!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保证没有这种事情再发生!”里正脸上赔笑,连连保证。
衙役哼了一声勉强放下了刀,安瑞村是个大村,祖上也出过几个读书人,衙役心里非常不快,却也不敢真的把里正得罪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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