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大帅安静羽为了保护人类自愿去外星球做人质”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基地,羞愧、愤怒、哀伤、屈辱等等负面情绪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压抑的哭声仿若有传染力一般,从点到面,很快就覆盖了基地的每一个角落,与之相对的,是人类越发严肃认真积极的工作态度。
相信经过了这一遭,明白了自由生存的权利来之不易。幸存者们会更加珍惜,如今的人类还全都是纯种,纯种人类的完美基因不是说着好听的,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地球一定能够重新活过来。
我坐在沙发上,周围是沉默的家人,老妈拉着我的手。泪眼汪汪,很是不舍,“闺女,真的非走不可么?”
“非走不可。”我回握着她的手,掌心里有着粗糙的老茧,那是她为我们操劳几十年的功勋章,“妈,墨帛的机甲已经修好了。就算我不跟那些外星人走,也必须得离开,与其这样,不如给这些劫后余生的人类一个念想,至少,在他们心中。我没有抛弃他们,我只是为了他们而成为了人质,妈,有些时候,精神支柱比实际的领袖更加重要。”
后者会死,而前者将永世长存,成为世世代代的动力!
老爸站在沙发后,温厚的大手压着我脑袋用力揉揉,“你长大了!”
我仰头,望着他笑,我是长大了,可是爸爸妈妈却老了,他们的鬓角已经长出了白发,“我走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静翎静飞,你们要好好照顾爸爸妈妈,否则我会找你的子孙算账的。”
“姐~~”到头来,最感性的还是静翎,听见我威胁的话,她直接飞扑过来抱着我嚎啕大哭,我有些无奈的仰头,望着静飞,他翻了个白眼,侧身避过我的目光,我看见他的眼角有压抑不住的水色。
分别总是愁人的,可是,正因为有分别的离愁,才会有重逢的喜悦,不过我知道,大概我一辈子都再也感受不到与家人重逢的喜悦了,……啧……!
“好了,别哭了。”老妈狠狠抹了把脸,起身进到里屋,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个破旧的照相机,“这是你第一次领到工资时买来送给我的,末世爆发以后,什么东西都丢了,只有这个我一直带着,来,你也留点念想给我们吧,照片什么的,聊胜于无。”
“妈~~”讨厌,说得我都哭了。
照片里大家都尽量笑得自然笑得开心,却还是能看出勉强,至始至终,小贝怒都很安静的坐在一边,清澈的暗紫色眼眸中满是茫然,他目前的心智只有三岁左右,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难得的乖巧听话仍然让我很心疼。
这一夜,无数的人失眠,我漫步走到田边的山岗上,刚一坐下,就感觉到身边腥风阵阵,一转头,果然瞅见大狼正趴在我腿边眯眼打盹儿,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夜色下尤为清晰,再转头,另一边巨型蜈蚣正无辜的仰头望着我,我抬起手,抚摸着大狼毛茸茸的脑袋,以及蜈蚣巨坚硬的脑壳。
“我要走了。”两只的进化等级不高,还不懂得使用语言,所以,只能是我说它们听,“我把我爹妈托付给你们,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他们一命就够了,你们也要好好的,要努力奋斗进化,随着等级的提升,你们会有更高等的智慧,会懂得使用语言文字,会……,进化到最高等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变成人类,变成像我一样的人类。”
“唰~”原本一直淡定旁听的两只突然同时立起上半身,两双血色森然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我,我能够感受到它们心底的渴望和急切,我无声的笑了起来,“真的。我没有骗你们,你们不行,还有你们的儿子,儿子不行,还有孙子,总有一天,异兽会进化成人类,到时候。我就会回来,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地球,别让它变成外星人的殖民地。知道吗?”
“吼——”巨狼站起身,四肢挺立,仰颈嘶吼,震耳欲聋的狼吼声瞬间传遍山岗。
蜈蚣是没有声音的,它奋力的划拉着百足,激动的绕着我转圈,我微笑着仰望天空那被蓝色光幕过滤的月亮,想着,果然还是地球的夜色最美。
精神波舒缓的震荡开去。渐渐与那蓝色的防御罩融为一体,一种愉悦、欢快、孺慕,还带着些许撒娇意味的情绪传达到我的精神网上,我无声笑笑,惬意的闭上眼睛。
——我要走了,帮我守护这一方领土,等着我回来。
——好。我等你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基地所有人都起来了,他们自发自动的聚集到广场上,排着整齐的队伍,目送我离开,战士们穿着最完整的军装,夹道站立,一路从居住楼延伸到赛瑞斯的主舰飞船。
我身上仍然穿着上将的军服。神色肃穆的走过,战士们昂首挺胸,含泪敬礼,身后是渐渐响起的呜咽声,十九万人的哭声几乎汇聚成海啸将在场所有人都淹没,就连旗舰上负责接引的赛瑞斯人都忍不住动容。对我出乎意料的恭敬。
站在登舰梯上,我转身望着那乌压压的一片人海,声音随着精神波穿透到每一个人的耳膜中,“我走了,也许永远永远都没机会再见到你们,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你们是华夏人,华夏五千年的文明不能毁在我们这一代的手上,我希望,你们别让我后悔今天的离开。”
“大帅,您走好!”十九万人呜咽着从心底呐喊出来的声音震得次元光幕都抖了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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