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普通的早晨,陶父神色凝重地敲开陶其飞的卧室门。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给你打击很大,”他说,“我尽量委婉一点。”
陶其飞点头。
“陈桦在美国移情别恋把你甩了。”陶父说。
电视上正在演《神雕侠侣》,陶家也出了个李莫愁。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李莫愁吟道。
陶其飞胡子拉碴望着窗外“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的鸟潸然泪下,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陶母吓坏了,轻言细语道:“小飞?吃饭吧?”
“妈妈,我不饿。”他了无生趣道,然后去电话上不知第多少次拨打那个美国的电话。
那边叽里呱啦说英文。
陶其飞比比划划:“坎呦嘶呗可拆啊你知?”
那边不会拆啊你知继续叽里呱啦。
陶其飞无奈地挂了电话——他英语不好,于是继续望天去了。
陶母担忧地望着他,跟陶父商量道:“你劝劝他,别想不开啊。”
陶父不以为意笑道:“怎么可能。”
陶母拉下脸来:“你去不去?”
陶父就在晚上又敲开了陶其飞的门。
陶其飞面前摆放着《神雕侠侣》的小说,但只是摆着,他没有看进去正在发呆,陶父叹了口气把书拿过来随手翻了两页,然后掸了掸椅子坐了下来,幽幽道:“我知道你的心情。”
陶其飞幽怨地瞅了陶父一眼继续做深沉状。
“我年轻的时候,还没有来北京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她很漂亮,父亲是当地政府的一个官员,解放前,你爷爷是当地的大资本家,我们家和她们家是世交,你爷爷和她父亲还拜了把子,还说要让我和她结婚……”
陶其飞的心神回来了,把注意力放在了陶父身上。
“可你也知道,后来公私合营,我们家败了,她父亲却青云直上,两家就这样断了联系,那年我考上了大学去找她辞行,虽然两家是戏言,但毕竟一起长大,我一直对她与别人不一样,她父亲还好些,知道我考到了北京,对我们俩的事乐见其成,可她……”陶父略显痛苦地望天,“她没有出门,她瞧不上我了,只隔着窗户把我送给她的礼物扔了出来砸到了我身上……”
陶其飞同仇敌忾,放下书含着眼泪听陶父讲。
“世事变幻无常啊,那年我去南京视察竟然又见到她了……”
陶其飞迫不及待地问:“她过的怎么样?”
“她父亲还在官场,是县级干部,可不执行中央决定过的很不如意,她呢也结婚了,她爱人本来也是走仕途的,后来不做了,去做生意,生意垮了,开始吃岳家,两个人也没生个孩子。”
陶其飞愤恨难平:“她活该,薄情寡义。”
“我没有多说什么,她父亲和她爱人遇到了难事我还帮了一把。”
陶其飞解气道:“对,最好的报复就是让她看到我过的多么好。”他扔掉小说拿出专业书籍开始用功。
“我要让她看看!”陶其飞捏着书发誓道,“让她看看,她离开我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陶父欣慰点头出了门,回了卧室陶母就问:“怎么样了?”
“振奋起来了,在学习呢,要混出个人样给陈桦看看。”
陶母好奇道:“你跟他谈什么了?”
陶父撇嘴道:“我把杨过和郭芙的事编了编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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