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能是我过于年轻以及貌美了,尽管有南厂黑色制服加持,依然让耿县丞愣了愣,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肖小七大人?”
“是呀。”我点了点头,高冷不起来,就只能走亲民路线。“辛苦耿县丞了。”
“不苦不苦。”耿县丞立刻就变得更加客气起来,“久闻小七大人,今日一见,还真是少年有为,佩服佩服。”
“行吧,回头再佩服。咱们先去粮库里去看看吧。”我可不想耽误时间,马车坐得我浑身都快散架了,看完粮仓我好赶紧去官驿平躺了。
耿县丞四十多岁,看起来一脸正气,就是感觉过于小心翼翼了。
不过,据说他是外乡派过来做官的,当年也不过是科考的第九名,不能算是好名次,因此也给了这么一个官职。
这么多年,也没有升上去,他也算是兢兢业业,不想有大作为,也不想有过错。
这个吧,其实就挺大月国的。
纵观这几个国家,大月国是最没有野心,并且也是最安稳度日的国家。
人人都在努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每天很勤劳,幸福感也很高。
大家都觉得现在的皇上还不错,就是南厂太过苛刻,可是肖不修的颜值摆在那里,大家,特别是女人们都觉得,这样也挺好……也是挺迷惑的局面。
东倭国简直是脑回路不正常,北固国有承平公主坐镇,基本上也没有幺蛾子。
最乱的就是西凉国,据说除了内部斗争激烈之外,还天天想着统一天下,大搞强国建军之类的事情,搞得大家都很紧张,总是观察他们的动向。
所以,大月国之所以紧张军粮也是有原因的,万一真的有事情,士兵们没有饭吃,还谈什么保家卫国呀。
这么一想吧,我还觉得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做,还真的挺重用我的。当然,他必然是看上我的才华了。
我这一路都给自己不断的心理建设,这才坚持走到了西门县的粮仓门口。打开大门我就傻眼了,粮仓里是空的,真的是空的,一粒米都没有了。
“耿县丞,这不好吧?”我瞅着耿县丞,“你们不是跟皇上说还能坚持到六月么?怎么现在就没有粮食了?这是要欺君么?”
先把大帽子扣上,这是肖不修言传身教给我的为官之道。
这招果然好用,耿县丞带着他的师爷和几名侍卫们立刻就呼啦啦跪了一地,连称不敢。站在日渐热起来的日头下,我也开始冒汗,越发燥郁起来。
“下官正在想办法,或许也是可以从平措和理塘两县先借五千石粮食,暂时充当军饷,先度过难关再说。”耿县丞擦着额头的汗,还算是思路清楚。
“好是好,不过你这筹集也需要时间吧?怎么运输过来?马队?牛车?水路?这往返也需要十几天吧?
那大家还不都饿死了?之后呢,五千石吃完了怎么办?就算是现在度过了难关,之后你是不是要还给人家五千石?你从哪里找五千石出来?”
我说话已经尽量保持平和了,但是这笔账还是算的很清楚的,这不是算数问题,是正常的道理。
“是是是,下官欠考虑了。”耿县丞倒是承认错误很快,立刻就闭了嘴。
“我来的路上,看到早稻已经收的差不多了,晚稻应该也在收割中了,如果想办法催征一下,可能比平调来得更快一些吧?”我瞅着他们,也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反应。
这群人立刻都面露难色,林师爷立刻就接过话茬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真是特别难的事情。西门这个地方看起来民风淳朴,但实则彪悍,并且一向有善于钻巧拖欠钱粮的毛病,且乡间居民的粮食也很少,您来的路上看到的大片大片的良田,其实都是县内大户人家的土地。
全县的乡绅、举人、贡生、文武秀才不下七八百人;
捐钱纳粮买来功名的监生,多至一千三百四十人;
各个官员的家眷亲友以及相关人等,另有土豪恶棍,还不止有几千人呢。
他们的气势盛极,如狼似虎,即便是带着文书去催缴钱粮,人家都不搭理。
我们的捕快侍卫都被他们吓得胆战心惊,要是一言不合,人家还会暴打我们一顿,搞不好都会追到家里来……这种情况由来已久,所以大家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也是图个自己的性命无忧……”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见面还不到一个时辰,这群人都已经开始吐苦水了。据说,他们实在是被逼的紧了,就随便抓几个百姓充数搪塞过去,根本不敢去抓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
就算是侍卫衙役们不能完成任务,被责罚也很轻。更何况,衙役们现在也都学乖了,和大户人家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反而在县城逼迫他们的时候,直接给县城撂挑子,甚至还有发生过命令刚刚下达,这群衙役们直接不干了,回家平躺。
耿县丞只好服软,甚至是去求当地的豪绅恶霸出面,请这些衙役们回来。这样一来,县丞毫无官威,凡事都被人掣肘,一点作为都没有了。
“他们就不怕被弹劾么?我大月国也是有法度的呀,那些官员,官员的家眷,或者打着官员的旗号做事情的人,都是要负责的,不能这样吧?
难道不怕被责罚么?再有,那些豪强恶棍,没有人治理么?衙役们不做事,就等同于乱民,一样可以革职的。”我也学着肖不修开始挑眉,不过我更多的是皱眉,很是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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