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等下颌上落下一股温热,陆谨言将他的脸扳正,强迫他同他对视,谢清许才有片刻像是被人从水中捞出来,他听到陆谨言在说:“吃点东西,否则你撑不到她从手术室出来。”
反应了几秒,他终于明白了陆谨言的意思。
垂眸盯着手边的食物看了一会儿,低头吃起来。
几乎是囫囵往嘴里塞,某个瞬间,几乎没什么意外的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陆谨言皱了眉,唇线抿成一条,抬手一下一下拍在他后背:“谢清许,打起精神来。”
不知拍了多少下,谢清许渐渐平缓下来,接过陆谨言递过的水,咕咚咕咚咽下。
之后便又是漫长的等待。
可能等了有一个小时,又或者是两三个小时,等到神经紧绷至一片麻木,浑身都冷得像浸在寒冬腊月的冰水中,甚至心慌到没办法坐直,终于,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来。
叶淑音被推出来。
谢清许愣了有好一会儿,才踉跄两步走过去,趴在床边问那个亲自操刀的教授叶淑音是什么情况。
教授示意护士将谢清许拉开,这才有些疲惫的用英文道:“手术过程还算顺利,不过病人暂时还未脱离危险,需要观察之后是否会出现排外反应。”
叶淑音被重新推进重症病房,谢清许不被允许进入。
他站在原地,眼睫颤了好几下,才看向陆谨言轻声道:“手术还算顺利,说明,不会有太大问题,对吗?”
陆谨言走过去,这次,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对,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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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叶淑音一直都待在重症病房,接连过了三天都并未转醒。
谢清许收到消息,如果这次叶淑音能醒来,那么以后便能慢慢好起来,如果醒不来,那么……
他见不到叶淑音,里面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大把的时间都坐在房间的窗前发呆,有时候能坐一整天,从白天坐到黑夜。
也不怎么睡觉,偶尔睡过去,也会很快惊醒。
本来已经够瘦,短短几天,更是下巴都瘦的发尖。
第五天,陆谨言走进他房间:“想要去教堂祈祷吗?
人在无能无力的时候总会把希望寄托在外物,谢清许也不例外,听到这句话,他眼珠迟缓的转了一下,终于在数秒之后站起身来。
这是这些天他头一回走出医院去到异国他乡的大街上,陆谨言带着他穿过满是白鸽的广场,穿过桥下波光粼粼的长河,一路去往教堂。
他走进教堂,跟着主教一同祈祷,离开时带走一枚十字架。
回程的路上陆谨言没再让人开车,他想带着谢清许散散心。
谢清许手指抚摸着脖颈的十字架,眼神没有焦距的掠过路边的人群和风景。
不远处的广场上传来音乐声,有人在演奏黑管,陆谨言垂眸看了一眼谢清许,想要指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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