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不许你做这种傻事,撞墙,头发都剃了还要撞墙,都没个缓冲,你说你要是给自己撞没了怎么办?就算撞不没,撞傻了撞嗫了,你就高兴了?”
“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跟了我,我就是你的依靠,你是灯草和尚,我就是你的灯座,你变回灯芯就缩回灯座,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不要再去自己解决问题了,我真的好怕,秋哥,我怕你好不容易答应了我,我们好不容易重新来过,你就……要是那样,我要如何?在这个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胡说,腾儿也是你的亲人呀。”
“他不算!”
锦玉撇着嘴,任性地堵住白秋的话。
“他只是我血缘上的亲人,不是我心里的亲人,做我心里的亲人,就得对我好,小腾儿不对我好,我就不给他当爹了。”
“啊?还能这么任性的?”
白秋被锦玉一番话弄的瞠目结舌,抬手摸了摸锦玉稚气的脸,滑溜溜,再看他水汪汪的眼。唉,二十岁,他的小锦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居然已是另一个孩子的爹了。
“小灯芯,我不跟你讲了,我去给你取药了。”大孩子一个后跳下了炕。
白秋看着他披起紫色的氅衣,开门的风雪里夹杂着炮声,他卧在床上怔了怔,算算日子,终于想起明天是龙抬头。
第168章小米粥烤羊腿
龙抬头,又称春耕节,是年后二月里很重要的一个节日,正所谓仲春卯月,五行在东,龙游浅表,乃生发之象,寓意着阳气生发,雨水增多,春耕正是由此开始。
为了祈祷一年的风调雨顺,村民们往往会自动聚集在龙神庙,或是当地的村堂和土地庙前,唱大戏以娱神。戏毕,再吃掉龙神享用完的供品,回家就可以开工。
三月松土下种,是锦玉一早就安排过的。
清晨,在村长的邀请下看完了缸子村自发表演的大戏,锦玉将拟好的名单交给小芹菜,让小芹菜小土豆带着名单上的村民去领罂粟种,自己则偷偷抱着全副武装的白秋上了车。
小车紧赶慢赶,沿着田垄上的小道,吱哑留下一串细密的轨迹。
白秋依着三箱行李,怀中抱着小白狗,巴掌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时不时打个哈欠。日头很早,山间的雾气甚至没有全部散开,锦玉拿出食盒里村民唱戏时送他的供品饽饽,白秋接过,一边咬,一边望着窗外。
半年,他在缸子村呆了差不多有半年,半年前,他还以为这会是他最后的容身之所,想不到半年后他又离开它找了新的地方,下一个会再换吗?他确定他从此就找到家了?
“别想那么多,到了地你就知道我和你讲的都是真的。”
像是看出白秋的胆怯,锦玉安慰地抓了抓他的手。
白秋露出脸浅浅笑了一下,一夜之间,他的伤便好了大半,这都是锦玉使了银票的功劳。大半夜生生驾车赶到镇上,锭锭白银砸开了医馆的门,他买了最好的药,比小土豆捣的绿糊糊的镇痛药好多了,敷在脸上,凉丝丝的,天明了一照镜,嚯!肿都消了下去,剩一点红痕,估计再擦一天也能褪去,就是头顶上的包一时半会下不去。大夫说要静养,不能劳碌,要保持心情舒畅,锦玉觉得这事也简单,白秋重新回到他身边,两人心情都挺舒畅,就连坐在拥挤的小车,一路颠簸吃着没几丝甜味的饽饽,都无比快乐。
走之前,锦玉还特地去了趟山,给弘扬寺捐了不少香火,弘明法师送了他一句临别偈语,戒贪小师父帮忙求了签,现在这个签正握在白秋手里——平安喜乐,希望他们的余生亦能应在这四个字上。
“吱轱。”
车驾了一上午终于停了。
白秋掀开帘子,眼前的胡同寂静绵长,周边墙灰秃秃,这样的墙并不富丽,但踩着地上的青石板,白秋却感到十分眼熟。
“这是三七胡同最里面那条,叫小三七。”锦玉适时开口,“我托朝晖去找,知道你喜静,不爱被人打扰,就没在大三七里找,小三七隔着大三七两个弯有一点远,墙涂的灰粉,为的是外面看着低调,里面可全不同!我说了会给你最好的,秋哥,我没骗你。”
是没骗,里面的环境不能说是一般的好,是太好!白秋从没见过如此宽敞明亮的宅院,从长廊走过去,一眼望不尽,廊的一侧是池塘,一侧是假山,中间开出几片地,不是在后院,是在院前。
白秋一一数着,其中两块是挨着的,中间隔个藤架子,架子绑的结实考究,一看便知是出自老农家之手。右边单独空出来的地,像是专门给他辟出来种花,旁边放了个小柜,柜子里的抽屉全拉了出来。白秋凑上去看,里面的花种是喇叭花和迎春,下面是一排豆,有黄豆、绿豆、红豆,还有黑豆,锦玉连这都想到了!知道他不喜欢也伺候不起名贵的花,就特意弄些好养活的。
一切都像是在搬花溪村,花溪村家里,他有搭黄瓜架,这里就也搭黄瓜架;花溪村他栽了柿子树,这里也给他种树留了地方,甚至他家篱笆上开的绚烂的喇叭花也一并带了过来。
白秋惊喜地摸着触感沙沙的豆子和花,正待蹲下,尝试往里埋上几枚,一阵烤肉的浓香便从长廊的对侧飘了过来。是西厢房,那里被改成了一个特大厨房,朝晖提着烤炉,一溜小跑到两人跟前,先是给锦玉问了好,然后一脸讪笑地对着白秋,“秋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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