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爷爷医术高超,他有一手梅花针,王丰的腿被这手梅花针医好,脸却是无可奈何,针只能医经络,医不了皮相,王丰的下半张脸全毁了,伤口纵横交错,小晴实在害怕,不得已,王丰蒙上了面,一蒙就是六七年。
现在,虽然跟小晴已经熟悉小晴也不再害怕,但这罩子却是摘不下来,他继承了小晴爷爷的衣钵,也成为了一名医者,平时走街串巷,鲜少有人受得了他真实的长相,蒙着面反而有个进项。过了嘉木关到雪峰,原是要给寨里的大当家治病,结果治着治着治出了感情,恰逢小晴爷爷年寿已尽,王丰就带着小晴投奔了山寨,当了这里的二当家。途中,他不是没试过回去找白秋,毕竟他发达了,尽管是在一个山沟沟里,比起之前做鸭贩,当二当家又有了身医术,怎么不算发达?
“然而我的脸……”
王丰说着说着手就朝面上摸去,这是他的心病,他这副尊容,配白秋未免太寒碜对方。过去他是丑,好歹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有个囫囵相,可现在,他的半张脸全都是河底的碎石子刮的密麻交错的伤,时间越久,颜色越深,王丰每次忍着难堪照镜,下一秒镜子都会被他自己给击碎,他真的太丑了,就像一个人生生被蚂蚁啃烂了似的。
他配不起白秋,他是一个失约的、丑陋的、懦弱的逃兵,即便有了山寨,在白秋眼里,离家乡那么远,终雪的山寨又算得了什么?
王丰陷入了深深的自卑,辗转数次也踏不出那一步,他想,或许只有在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才能鼓足勇气去见白秋一面,未曾想因缘际会,白秋竟出现在他眼前,可令人惋惜的是,他出现时身边已经有了另一半。敏感如王丰一眼就看出了两人间的不寻常,白秋也未否认,甚至在他开口试探的一瞬间就自己交代,生怕和他再染上关系,这无疑又一次刺痛了王丰,他无助地捂着自己被毁掉的半边脸,眼神逐渐变得僵直。白秋捧着茶局促地坐着,直到屋里传来呼唤,才如同被解放了般跑回了屋。
“锦儿!”白秋叫道。
锦玉勉强睁开眼,左边的眼睛激起一阵激痛,他立马停住抬眼皮的动作,用余下的右眼环顾四周,“这是?”
“是雪峰上的山寨。”白秋说,“这些人都是好人,锦儿,你放心,我们得救了!”
“你呢,没事吧?”
“没事。”
“我后来和你说话你都听不见,一路闷着往前走,前面是深坑……”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成这样的,不过好在我们遇上了,额,遇上了寨子里的二当家,他懂医术,他会医治你。”
白秋挽着额边垂下来的一缕碎发,略带几分尴尬地扫向身后,王丰已从沉闷中走出,看到苏醒的锦玉,把炉子上的药舀好递给他,“先吃药吧,等病情康复,是留是走,你们自己决定。”
“留?我们可以留下来?那看差确定不会来找麻烦?”
“不会。”
“玉安县那边也不会再过问?”
“不会,默五说他们不管山寨,哎,你就别多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养!”
一把将锦玉塞回虎皮垫,白秋看着王丰一瘸一拐地朝外走,有些坐不住。
“我去瞧阿苦,一会再来。”
追着王丰的步伐出去。
“王丰!”
男人停下,“那是你的契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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