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两个不中用的男人,柳随月失望摇头,描述起事情经过:“唉,说来话长。你们前脚刚走,袁明师兄就出了状况。躺在床上手脚僵直发冷,整个人还不停哆嗦,我们用别叙师兄教的方法如何帮他梳理妖力都不见成效,吓得以为他要死了!好在没多久袁明师兄自己清醒过来,同我们说了他在幻境里看见的事情,得知你们在城南与蜃妖交手,赶忙派我们过来阻拦。”
她说着,目光早不由自主地转到霍拾香的身上去,光是那件触目惊心的血衣就足以让她心生战栗,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几不可闻。
她控不住面上的忐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提着妖灯去照霍拾香的脸。
妖火的外焰色调幽深,她眯着眼睛斜斜看去,只觉得对方脸色一片青白,不像个活人。
再鬼鬼祟祟地伸出手去摸对方的手背,触手温度果然冰凉。猛地将手收了回来,揣进怀里,惊慌道:“这就凉透了啊?”
谢绝尘沉默了好半晌才憋出几个字:“……还活着。”
他的心情被这几人搅得很是复杂,偏偏此刻禁不起强烈的情绪波动,于是给自己喂了颗平心静气的药丸,用后牙槽嚼碎了吞服下去。
张虚游听出他气息中的虚浮,瞥一眼不省人事的倾风,眼珠反复动了几圈,面色越来越冷,肃然道:“这蜃妖的本事如此厉害?连谢师兄跟倾风联手,都被打成这样?!”
林别叙不由干咳一声,将几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柳随月转过身,忧虑道:“别叙师兄,你也重伤了?”
林别叙简直不想解释。
这两个人,一个是封禁松动受体内龙力反噬,一个是嫌自己命长非要过去踹一脚阎王殿的大门。只有霍拾香身上的伤口全是被别人的刀剑扎出来的窟窿。
他虽常念叨自己“冤”,今日怎么也得把这字送给霍拾香。
林别叙朝前一指,对张虚游道:“他二人伤势你不必在意,先看一下霍拾香。”
谢绝尘抖抖钱袋,空空如也,已将自己身上的金珠都融完了。感觉还是有些燥意,问道:“你们身上有黄金吗?先借我暂用。”
张虚游不假思索道:“你先前不是借过黄金给倾风吗?事情都已了结,直接拿回来用便是。”
倾风连钱袋整个丢进了董小娘子的院门,几粒金珠无处存放,被她布条裹好悬挂在腰间。一是方便柳随月必要时可以轻易“拾捡”,二是这宝贝东西她垂手便能摸到心里安定。
张虚游方才给她把脉时看见了,听谢绝尘讨要,刚起到一半的姿势又蹲了回去,随手扯下,丢进对方怀里。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柳随月欲言又止,怀疑张虚游方才做了件能把天捅下来的大事。不过眼下不好阻止,只能抿着唇角将话咽了回去。
风声猎猎,远处房檐上一道黑影倏忽闪过。季酌泉踩着青色砖瓦,从高处一跃而下。
众人皆仰起头看她。季酌泉走近了,轻轻一摇头,说:“没追上。”
林别叙是有些诧异:“连你都追不上?”
“跟鬼影似的,滑不溜秋。对儒丹城也比我熟,尽往人多的地方钻,我不好出手。一个晃眼,已不见了。”季酌泉面色不虞,回忆了下方才的交锋,忿忿哼出口气。
将不平情绪压下,伸出两根捻在一起的手指。
柳随月满头雾水,学着比了下手势:“这是什么意思?”
季酌泉将手凑近到灯火旁。几人靠近了仔细看,才从光色中看出那是一根细软的毛发。
柳随月扯扯嘴角:“……季师姐,你掉头发了?”
季酌泉将手中毛发吹开,解释说:“这是一根狐狸毛。”
“所以偷袭你们的是一只狐妖?嗬!”柳随月说,“狐妖本就不多,能从你手下逃脱的更是寥寥无几。一查档案便知道了。”
几人觉得没那么简单。可这事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结果,张虚游说:“别聊了,先回刑妖司吧。霍拾香伤得严重,我得给她配药。”
他环顾一圈,知道这差事早晚还得落到自己身上,不由头大道:“这满地的狼藉,得找人尽快过来处理。修缮怕是要许多银子,谁写信回京城讨要?”
季酌泉默不吭声地背起倾风,柳随月也装作聋了一般架起霍拾香。几人行色匆匆地往前走去,只留下张虚游问了个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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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这一觉睡得昏沉,摇摇晃晃到了陌生的地方,眼前出现许多稀奇古怪的场景,一幕幕错落地出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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