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之有条不紊地备好菜,正好过去一节课的时间。
他琢磨着让时章多睡会儿,但又怕他这会儿睡多了容易昏,晚上就睡不着了。
宋拂之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教授安静地躺着,睡得很熟。
时章没戴眼镜,睡着的时候五官很干净,睫毛密密地垂着,下颌线因为偏头而显得很清晰。
宋拂之没忍心直接叫醒他,蹲在床边看了会儿,才轻声喊:&ldo;时教授,起床了。&rdo;
时章没反应,宋拂之大了点声音:&ldo;时章?&rdo;
他还是那么睡着不动,呼吸带着点阻滞的沉重。
宋拂之蓦然心慌,下意识伸手去摸时章的额头,一片滚烫。
烫得灼人。
宋拂之差点直接上手摇他肩膀,时章却突然醒了,眉宇轻轻皱起,眼神迷蒙地看向宋拂之。
&ldo;你发烧了,烧得很高。吃药了吗?&rdo;
时章小声说&ldo;没事&rdo;,又说:&ldo;我本来体温就很高,其实不严重。&rdo;
宋拂之差点要骂&ldo;狗屁&rdo;,但还是平心静气:&ldo;你额头烫手,哪里不严重。&rdo;
时章笑笑:&ldo;那是你体温低,所以摸起来好像很烫。&rdo;
这都是什么歪理,宋拂之怀疑时教授脑子被烧坏了。
宋拂之拿来体温计,坚持要时章测体温,测出来低烧,确实算不上多严重。
&ldo;你平时体温能有多高。&rdo;宋拂之读着温度计,还不太相信。
时章笑了一声:&ldo;之后你就知道了。&rdo;
虽然不严重,但仍然是发烧。
时同学乖乖地吃药,宋老师就在旁边监督他。
&ldo;注意休息。&rdo;宋拂之缓声说,&ldo;教授出差太辛苦了。&rdo;
时章仰起头吞药,喉结咕咚一下:&ldo;不辛苦。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出这么辛苦的差了。&rdo;
宋拂之顺便问:&ldo;出差干嘛去了?&rdo;
时章没有立刻回答,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组织语言。
&ldo;没事。&rdo;宋拂之善解人意地说,&ldo;不方便说就不说。&rdo;
搞科研的多少涉及点机密,就算不涉及机密,宋拂之也完全尊重对方的隐私。
时章斟酌片刻,还是开口道:&ldo;算是个做了很久的项目,这次出差给收了个尾……最后一次了。&rdo;
宋拂之&ldo;啊&rdo;了声,问:&ldo;那项目圆满吗?&rdo;
时章想了想:&ldo;圆满。&rdo;
&ldo;不舍得结束?&rdo;宋拂之问。
时章:&ldo;有点儿吧。&rdo;
宋拂之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声&ldo;我懂&rdo;,又道:&ldo;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东西在结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能圆满收尾已经很厉害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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