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老爷子刚才的话让她摸不着意向,那么他接下来的话才是让她浑身定格,害怕自己耳朵听错。
对苏寂而言宛如一颗炸弹扔进了本就微微泛起波澜的水面,猛地一下炸起白色的水花。
“架子上有,病中吟,我想听听。”
苏寂目光移向架子上的二胡,那是老爷子最宝贝的,从不让别人碰。
病中吟,是老爷子教给她的。
苏寂垂在两侧的手一直抖着,迈开步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两只腿像灌了铅一样,笨重得要命,几步路的距离却好似用了她毕生全部的力气。
待她修长的指尖触碰上琴杆,忽然间一股踏实的感觉遍布全身,女孩紧闭双目,深吸一口气,将琴从架子上拿了下来。
她坐回到刚才的椅子上,身形端正,将老人珍惜了一辈子的二胡搭在大腿上,一手持弓,一手按弦。
病中吟并不是一首表现病痛缠身、悲苦交加的作品,而是在面临种种难解疑问中,依然不丧失希望、不放弃追寻的积极之作。[1]
一首曲子拉完,苏寂好似明白为什么老爷子想听这首曲子,他应该是想要寻找什么答案。
“阿寂,我一个人待会。”
老爷子这是在告诉她:她可以离开了。
苏寂把琴放回原处,神色纠结,出了门。
刚出来便碰上了一直站在外面的归言,他离老人的房间仅仅十步远。
苏寂默默地看着他,一件黑色的薄风衣像挂在衣架上一样挂在他身上,显露出他的宽肩,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能透过他弯曲的手肘看见院子里的花。男人视线眺望着远方,一脸凝重,神情复杂,不知想到了什么。
苏寂走过去,站定在他身后,非常自然地挽上归言的臂弯,脑袋稍稍向他那边一靠,抵在他肩膀上,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许多次。
“出来了?”归言感受到肩膀上的分量,轻声问她。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点了点。
随后顺着归言的视线,看着远处,缓慢地阖上了眼睛,放下心底的纠结。
归言思绪飘到刚才听的曲子上面,他大致听出来有四段,每一段的情绪都不一样,只是没在脑袋里搜罗出曲名。
“刚刚拉的曲子,是什么?”
“病中吟。”苏寂答。
“你拉出来给人希望的感觉。”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只见女孩呵呵笑,之前的阴霾扫掉一点点。
“因为本来就是一首不丧失希望,不放弃追寻的积极作品。”她这样解释。
“今晚不回去了吧?”苏寂突然岔开话题,她不想再继续讨论关于这首曲子如何如何了。
归言稍稍垂头,视线所到之处便是苏寂的脸颊,精致的脸蛋上透着耐人寻味的神情,卷曲黑羽般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眼神好似没有焦距,很是空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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