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虎见他老态龙钟,怕是连剑都拿不动了,便有些扫兴,咂嘴道:“其实也简单,建一座高炉,如同冶炼青铜一般,直接把杂铁加热成铁水。”
“而后将铁水放出,趁其未凝固,反复搅动,将铁水中的杂质,搅出来,撇出去……”
“这便形同锻打一般,杂质没了,自然变成精铁。”
“如果能反复试验,找对方法,或可直接得到堪比百炼之铁的精钢。”
“当然,我说的简单,只是说着简单,你们去实践时,恐怕要耗费一番功夫,才能真正成功,并找到窍门!”
老相里边听边点头,苍老的面容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
最后,他等赵子虎说完了,才又道:“公子想从老朽这里学剑术,这般便把炼铁妙法说了,老朽若耍赖,不愿互为师,公子可会生气?”
赵子虎丹凤眼顿时瞪圆:“你们这些个老家伙,怎么都是一个德行?那韩非为老不尊,你却比他更过分!”
老相里哈哈大笑:“老朽与韩非先生,能活到这把年纪却是不易,而到了这把年纪,秦法也对我辈宽容了些,不放肆恣意岂不可惜?”
赵子虎彻底没脾气,扫兴挥了挥手,撇嘴道:“你都这把年纪了,我也实在不想劳烦你,教我什麽剑术了,省的再把你累出个三长两短,父皇还要责怪我。”
老相里笑声一滞,虽明知他这话里,有激将法的意图,却也不免生出被看轻的恼怒。
人就是这样,最忌讳被揭短。
长得丑,便最怕别人说丑。
年纪大,便最烦别人说老。
呛啷——
唰——
拔剑声响起,剑光闪过。
赵子虎还没明白咋回事,便见老相里正在悠悠然收剑入鞘。
然后,赵子虎便感觉头上一凉,他那昨天刚得到的崭新待诏博士文冠,今早才戴上的崭新待诏博士文冠,竟然裂成两半,落在了地上。
赵子虎眨了眨丹凤眼,头上凉,胯下更凉,感觉要尿。
这老家伙,也不怕手抖,万一失了手,斩杀大秦公子一命,嬴政再怎么尊敬他,恐怕也要杀他泄愤,为子报仇!
“呼~!”
好半晌,赵子虎终于从惊悸中回神,长长出了一口气,但或许是惊悸劲儿还没过去,呼气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儿。
赵子虎往后退了几步,与之拉开距离,躲在冷血十三鹰人堆里。
但冷血十三鹰比他还怂,见他凑过来,立即齐刷刷后退一步,又把他让出去。
莫拉上咱垫背,咱也怕!
赵子虎:“……”
老相里见他这烂怂模样,不禁哑然失笑,问道:“老朽这剑术,可够教公子?”
赵子虎点头:“够了。”
老相里再问:“公子可愿拜老朽为师?”
赵子虎摇头:“不愿!”
老相里皱眉:“为何不愿?”
赵子虎渐渐找回感觉,呲牙一笑反问道:“我还有百工机巧之妙法,你想不想学?”
老相里:“……”
老相里有点难崩,老朽都豁出去脸皮耍赖了,难道还要低那韩非和淳于越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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