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整个崇州地界各县衙的一把手都会遭殃,轻则贬斥罢官,重则人头落地。那么背后的人就能趁此机会,名正言顺地让自己的人,成为崇州地界各县的一把手。
正午时分,整个昌河县能走动的人都集结完毕,这些人里,包括了县衙的捕快差役,巡城处的官兵,他们一个个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蜻蜓看得差点泪目,不由得感慨说:“宁大人为官十余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能得整个县的百姓如此爱戴,也不枉此生了。”
“是啊,他九泉下,也能瞑目了。”
“走吧,咱们绕道前往崇州,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冯大人,让他来定夺。”
两人合计完,选好了路径,就走下城楼,绕到一旁的树林里躲起来,准备等他们离开后,去丁府找两匹快马赶路。
“姐姐,不远处有动静,有很多人往这边来了!”凤絮拉着蜻蜓的衣服对她说。
“很多人?”蜻蜓不明白这个很多人是什么概念。
这时候,号角声由远处传来,不仅蜻蜓,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也被吓了一跳。
很快,两排举着“巡抚大人巡查”牌子的官兵小跑着过来,停在道路两旁。
在众人的围观下,一辆辆马车,以及后面跟着的官兵慢慢出现。所有官兵手臂上都绑着一根红色丝带,耀眼夺目,如此刻正午的太阳。
“红……鹰?”蜻蜓差点激动地站起来。
“姐姐,什么是红鹰?”
“时家军,殷商战力最强的军队。传闻,红鹰在战场上,势如破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蜻蜓给她解释的同时,眼睛紧紧盯着第一辆马车。
车帘被掀开,身着便服的冯永明从里面走了出来,面上堆着和蔼如春风的笑。
“好一个昌河县,好一个昌河县啊!”他高兴地鼓起了掌,在众目睽睽下回头说:“早就听闻宁老兄德才兼备,将这昌河县管理的井井有条,无娼盗者,无衣食所缺者。特别是这民风,淳朴良善,热情好客。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他在官差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招呼后面车辆里的人说:“早就同你们说,要多多向宁大人学习,你们总是推脱,为着你们的政绩,我也算是豁出一张老脸把宁大人同你们一并请来,一个县一个县的巡视了,还不赶紧下来。”
第二辆马车的车帘动了,依次出来四个儒雅书生模样的男人,其中一个便是“宁永真”。紧接着,一身萧杀之气的杨羽也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蜻蜓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看来她自以为能猜透云奉,也只是自以为罢了。云奉的心思与计谋,远不是她能比肩的。
“走吧,没事了。”蜻蜓挫败地转身要走。
“这好大的热闹,姐姐不留下来看看吗?”凤絮两眼发光地看着城门口。
“你看吧,我走了。”
凤絮一门心思落在城门口的热闹上,根本没注意到蜻蜓情绪低落,就任由她回去了。
这边,一干村民傻眼了,不是说宁永真被陷害入狱,就要问斩了吗,怎么忽然跟着冯大人出来巡查各县了。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前来迎接大人,却没准备东西,失礼了。”二爷爷在丁佐的搀扶下走到冯永明跟前行礼。
“老人家不必客气,知府大人生病在家将养,又忧心着各县,这才把巡查的事一拖再拖,到了年中才出来。我乃同知冯永明,接了令代大人出来巡查。”几句话就把此行目的,以及将宁永真召至崇州的事情讲清楚,也回答了为什么差人往崇州打探宁永真的消息见不到他的人,也没有消息。
人已经跟着冯永明出门巡查去了,而他们巡查各州县,根据规定是不能透露行踪的,担心下面的人弄虚作假,糊弄上级。
“大人,里面请,我等在城门口已恭候各位大人多时。”二爷爷毕竟是个见过风浪的,反应十分迅速。
“好好好,难为老人家还带了全县的人出来迎接。我总约束下面的人让他们不能随意传播泄露东西,没想到还是传出来了,连累了诸位受罪。”冯永明一路说着手下人不懂事的话,一路与几位大人进城。
晚间,酒肆茶坊里都在议论今天的乌龙事件,有埋怨丁佐听信谗言的,也有骂送信之人糊弄人的,竟然把家族里的老人们也都欺骗了,要不是冯大人来的及时,等他们闹到崇州,不仅宁大人的仕途不保,整个昌河县都要受罚,说不准赋税都要多收一倍。
蜻蜓在客栈门口一直等到深夜,才看到云奉晃晃悠悠地回来,一看就是喝了不少的酒。
“云大人可真是好计谋,往后跟着大人,那必定是前途无量的。”蜻蜓跑过去扶住云奉摇晃的身子。
“我想着,你今晚应该有话要问我,得不到答案没法安心睡觉,所以凭着酒意回来了。还望勿怪。”云奉揉着太阳穴,满脸通红,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你……专门回来给我解惑?”蜻蜓看着他,情绪复杂。
“劳驾,倒杯茶与我,清醒些了,我同你慢慢说道。”
蜻蜓收起了刻薄,乖乖把人带回去,吩咐小二送茶上来。
等云奉缓和一些,他才缓缓开口:“非得我有意瞒你,当日是你自己不愿意听的,那我只得换一个布局。”
“你说……换一个?”蜻蜓再一次受到了挫败。
所以这个计策,是他临时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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