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绥绥面色渐沉,愀然不乐:“既然如此,丞相同我讲这些作甚,你身为军机大臣,位高权重,尚不能制止,我也爱莫能助。”
“至少有一点你能帮忙。”
说了半天,老狐狸在这里等着她呢,李绥绥不语,只默默看着他。
蓟无雍搁下茶盖,正襟危坐,不疾不徐地道:“显而易见,太子一党与西夏人勾结无疑,以官家目前的身体状况,退位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太子心思深沉却目光短浅,做事为达目的不计后果。秦仕廉是太子的忠实拥护者,你与他作对,等同于太子作对,那是未来的官家……”
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才意味深长道:“幡然改途难,换弦更张易,公主以为呢?”
太子如今三十有九定性难改,与其指望其伐毛换髓,不如换个人上,蓟无雍的野心终于是掩藏不住,李绥绥唇角微微弯起:“我一直不知道,丞相心目中的储君是谁?”
蓟无雍稳如泰山:“不知公主所想?”
“你这般不爽快,还能得谈下去么?”李绥绥呛声道。
蓟无雍伸出食指在茶水中一沾:“那一起说?看看是否志同道合?”
李绥绥闻言,促狭一笑,也伸长了手,在他面前的茶盏中沾了沾:“欸,丞相大人当真叫人伤心,一面求着人做事,一面千防万防。”
她话是这么说,左手却往桌面上一遮,右手豪迈地划了几笔,写完,再往蓟无雍身前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唔,丞相大人眼光不错。”
两人面前都是偌大一个“祯”字。十四皇子——李慕祯,年仅十二。
蓟无雍面色终于见得一丝笑意:“如此,我们便不用各自为政,蓟某愿意与之正式结盟,为大启的未来,拼上一把如何?”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谋。”李绥绥斜了他一眼,揶揄道:“说什么为大启,我没那么大志向,不过为自己而已,从前读史,书上说那东魏琅琊公主,也曾圣宠万千,可国难之后,无所依持,一身才华与美貌只供她卖艺卖身苟延残喘,你说这公主又如何……”
她兀自一笑:“话说回来,丞相这么看得起我,可我一点都看不到丞相的诚意。”
蓟无雍利落开口:“虽然蓟某不愿承认,不过不得不说公主自有公主的妙处。听说,公主与秦驸马这两日又生矛盾,连府门都没回,依附他人而活的日子怕是艰难吧,若公主能助蓟某扶十四皇子上位,蓟某愿意承诺,为公主争取长公主一位,实权在手,公主能为自己命运一搏,想来,不会步那琅琊公主之后尘。”
李绥绥微微一怔,沉吟片刻才道:“听上去不错,不过这承诺虚无缥缈……”
“当然,说这些还有些远,不如我们说说眼下。”蓟无雍截断她的犹豫,又道,“就说说秦仕廉这件事,蒋氏那些过往,你可知谁放的消息?”
李绥绥挑了挑眉:“能知道的这般清楚,不外乎是他身边之人。”
蓟无雍点头又道:“那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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