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师父仍在世,不知对于自己的徒弟和师弟分立两岸会作何表态呢?苍泠思索了一下,应该会一个不留,一并清理了吧。
省得心烦——是师父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不由地感到好笑,便真笑了起来。
秋沁之瞧着他:“想到什么可笑的了?别又说一半藏一半。”语气酸酸的。
苍泠猜,许是因为方才他不愿如实相告吧。
“没什么,”至于这个问题,他倒是没什么可隐瞒,坦言道,“想师父还活着的话,见到小师叔也活着,一定会很高兴。”
“……呵,”艰难地报以微笑,秋沁之一撇嘴,“高兴个屁。”他那师兄若能复活,铁定掀了棺材板,然后满江湖追杀他。
谁让门规有约:不给朝廷当鹰犬。
秋沁之翻了个白眼,内心默默:汪,汪汪汪汪汪。
哼,他就要气死那个顽固的男人。
不对,是把他气活。
可惜,他死了。
眼眸暗淡,“他可曾留下遗言?”
“下一世咱三个别再遇见了,省得心烦。”苍泠顿了顿,“去给你小师叔上柱香。”
师父临死前最后一件事,是给来信声明自己“身故”的秋沁之,上了一炷香。
“秋沁之,”苍泠低着头仿佛自言自语,“你不配。”
……
晚膳送到火铳营门口时,苍泠遇到了一个人。
月白的衣袍,清苦的草药味——奎宁,令秋沁之荒唐至极的男人,也是间接害死师父的凶手。
大步流星,手里提着药箱,与他们擦肩而过时,视而不见。
“放着吧,晚些来取。”守卫说着与昨天一模一样的话。
“诶,大哥,”沈先热切地套着近乎,“我们啥时候能进去瞅一眼?”
守卫:“等有了资格。”
“怎样才算有了资格?”也不知沈先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苍泠敏锐地察觉,远去的脚步停住了。只一刹那,脚步声折返。
他走路很快,且步伐大踩地重,不像曾经当过杀手,倒像光明磊落的君子。
“世子,”奎宁来到沈先跟前,“能否搭一下您的脉?”
突兀地,容不得沈先拒绝,奎宁已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见鬼。”
随着一声怒喝,沈先一掌劈向不知礼数的军医。
药箱落地之际,月白如影,翩然侧身,轻飘飘地退开三丈。
奎宁方要解释:“世子……”下一瞬却皱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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