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插满了箭矢,车帘不翼而飞,里头的装潢一览无遗,那筐她还没来得及吃完的山莓零零散散倒了一地。
聂晚昭的裙摆褴褛成破碎的布条状,腿脚上被灌木树枝刮伤的位置隐隐作痛,尚且还未平复的心情致使她的心脏狂跳,对方才发生的事仍心有余悸。
尤其是当看到贼人被一刀砍了首级,她腿一软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直到现在手脚还是木的,难以想象他们是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生死关头,才能做到现如今的镇定自若。
今天这波人很明显是冲着要他命去的,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伤,能应付得过来吗?
她攥紧袖口,抬手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脑门,呸呸呸,尽往坏处想,他肯定会没事的。
细碎的哭喊声传来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惹得她不由侧目看了一眼。
茶馆的摊子破坏得惨不忍睹,煮茶的炉火滚落一旁,桌椅板凳掀翻在地,只余一名无辜年迈的店老板边擦眼泪边收拾。
尽管自己的处境也算不得好,却也见不得众生苦难,她心生恻隐,想起自己的兜里还有几两碎银,刚想抬步给老者送去时,秦旭就已收拾好东西,叫她快些上马离开此地。
聂晚昭望着那方向欲言又止,却还是打算给了银子再走。
秦旭顺着看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掉转马头从口袋里拿出碎银抛给老人,语气格外和善:“我们夫人有心,老人家拿这钱好生休整一下茶馆吧。”
粗犷嘹亮的声音宽慰了她的心,心情也犹如沐春风好了许多,聂晚昭当即翻身上马,跟着队伍扬长而去。
很快便进入了绥化县,四方交通中转之地,较于其他县,经济更为富硕,人员流动也更为复杂。
秦旭留下两人在暗处接应沈黎安他们,又提前派人来绥化县踩点,因此他们很顺利地入住了一家看起来较为正规的客栈,兵分两路,静待人归。
二层客栈的窗边,站着一个纤细娇小的女子,身上搭了件较厚的嫩青色外袍,长发也未梳,就这么潦草地披在身后,月光透过高处的枝叶恰巧洒落在她苍白恬静的脸上,未施粉黛,眼含焦急,楚楚可怜。
秦旭站在她的身后两米的位置贴身保护,他一个刀口舔血的糙老爷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能劝她去用餐休息,白日里的那套破裙子定然不能穿了,草草换了套衣裙便站在这儿等候。
“还是没有消息吗?”空灵清脆的嗓音从窗边传来。
秦旭抬眼瞥去一眼,一张晒得黢黑的脸上却慢慢浮现红晕,当即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动作就惊扰了面前恍若仙子的女子。
“是,还没有。”他轻声回。
聂晚昭指尖揉了揉眉心,心中焦灼万分无处发泄,只好闭目养神。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呢,秦旭一直护在她跟前,若是有消息了她也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可是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问,既希望有消息,又不希望是坏消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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