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立在一块浮石上。
重楼到的时候,目光不自觉落在背影那劲瘦的腰肢上。
好细,比之前被自己握在掌中抚摸揉掐时,好像更瘦了。
这个念头,让重楼瞬间心如擂鼓。
他赶紧移开视线,恰好见飞蓬的发丝在风中荡起,只能无话找话:“你来早了。”
飞蓬回过头,淡漠道:“早迟无所谓。”
“好。”重楼眸色一暗:“那就开始吧。”
飞蓬默不作声,只扬起了手腕。
霎时间,风卷飞沙翻云浪,剑气凌空动四方。
日月暗淡无光。
几番争斗不休,新仙界从上到下被砸了数次,重楼和飞蓬耗尽灵力,才不得不停下来。
“……”重楼闭上眼睛,躺在一块破碎的大陆上。
飞蓬坠落时离他很近,此刻也就几步之遥,同样阖眸调息着。
良久,他忽然翻了个身,快如闪电地逼近了重楼,一把将剑架上脖颈。
出乎飞蓬意料的是,他本以为发出动作的那一刻,重楼便会有所反应。
可那双血瞳只是睁开了,安静地瞧着自己。
“你!”飞蓬一时不知所措,剑刃轻微划破肌肤,魔血涌出了几滴。
虽对飞蓬不惜以伤换命、宁愿同归于尽的态度早有预料,重楼此时此刻也觉得苦涩与疲惫。既是身,也是心,以致于他竟不想反抗了。
可飞蓬直直看着魔尊那双无畏无惧的红眸,忽然俯下身,逼问道:“你是算准,我不敢战后杀你?!”
若重楼不反抗,自己杀了他,算不上公平,或许会惹出神农。
“不,若杀了我,真能助你解脱…”重楼轻轻叹了口气:“那你不妨让手稳一点儿。”
飞蓬心头的气怒痛恨几乎立即沸反盈天,剑刃在他手中,猛然一用力,便重重扎进了重楼的脖颈。
“噗呲。”血花迸溅了出来,可重楼依旧没有躲闪。
甚至,飞蓬从更加明亮的血眸中,瞧见了歉意与柔和。
他沉默片刻,拔出锐利的剑锋,起身便想离开。
重楼看见自己的血在戎袍上洒落,一滴滴滑到袍脚。
“飞蓬…”他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拽住了一片衣角。
飞蓬的脚步一顿,重楼低声道:“唯独决战,我不会手下留情,那是对你的不敬。”
“你后悔了?”飞蓬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重楼松开手,深深呼出一口气:“不,我只是遗憾。”
我们没能相遇在正确的时间、合适的场合。
“发情期的异兽和平时的魔尊,是一个人吗?”看破重楼不曾言明的亏欠与无法形容的退让,飞蓬回眸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于他的敏锐,重楼一点儿都不意外:“是,也不是。”
“发情期的热度,会灼烧理智、无法自控。”他遥望着大战后灰蒙蒙天际的,一边起身,一边解释:“我知道不该,却不想忍,也忍不住。”
飞蓬静了静,才道:“所以,我还是想杀你。”
魔尊不曾完全失去理智,那就绝非无辜之辈,自己怎么可能释怀?!
“……我知道。”重楼深深看了飞蓬一眼,方垂下眼瞳,语气带了笑:“可越是酣斗,我越是中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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