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邵秋。”面对亲儿子,邵学凡终于有了点情绪波澜,他皱起眉头,用一种很包容的不赞同表情看着邵秋,缓缓道:“爸爸的事情,你不懂。这是你们领导同意过的事情,你不要管。”
如果对方讲理,你来我往地吵一架也好,还是指责对方也罢,好歹有个章程。
可一旦对方是个完全不讲理的神经病,那说什么都没用。
柳若松咬了咬嘴唇,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下去。
“叫一号来,我们当面谈——还是说你们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明目张胆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了?”柳若松勉强压着火,试图提醒他:“傅哥的丧尸病毒代谢完成了,他是个人,不是个实验用品。”
“我知道他是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邵学凡冷静地说:“培养皿被送来时也是个人,你们那时候怎么不这么义愤填膺地表达不满——难不成医疗研究对象还分三六九等吗?不亲近的就随便处置,亲近的就要护着?”
他这句话显然戳中了邵秋的肺管子,副队登时被一把火点着,扬声骂道:“你他妈还有没有点人性——”
他话还没说完,邵学凡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警告似地看了柳若松一眼,然后转头离开了帐篷。
警卫员随即一边一个拉住傅延的胳膊,将他也一起带走了。
柳若松想强留,但傅延侧头看了他一眼,极轻地冲他摇了摇头。
柳若松一向听他的,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停住了脚步。
他眼睁睁看着傅延被人带走,只觉得一股火烧在心窝里,把他整个人轰成了一具焦炭。
如果现在用刀把他劈成两半,说不定他也是个空壳。
“柳哥——”邵秋迟疑地按住他的肩膀:“队长他……他大概是怕你吃亏,你别生他的气。”
说来好笑,无论邵秋再怎么想跟邵学凡撇开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可他俩人顶着同一个姓,仿佛天生长在一起的两条枝丫。邵学凡当着他俩人的面带走傅延,就算邵秋心里恨得滴血,在柳若松面前,他还是本能地感到心虚。
好在柳若松没有迁怒他的意思,他侧头看了邵秋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柳若松自嘲地笑了笑,说道:“邵学凡不认人的,他在乎你可不在乎我,我要是真的去硬抢他的‘实验器材’,他真的敢开枪打死我。”
邵秋一时语塞。
“走。”柳若松垂着眼,语气里带着一点狠劲:“我不信他一手遮天——”
只是令柳若松没想到的是,他们只是出去短短一段时间,基地居然莫名其妙变了天。
柳若松本来想靠着上辈子的信息差来掣肘邵学凡,可谁想到对方早先就自己把底牌亮出来了,当年研究r-01那点黑历史在他现有的能力下不值一提,正如特殊行动队之前那次无意闲话一样——他们这种人,只要能带着真正有效的资料“弃暗投明”,那特殊时期,做过的错事当然可以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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