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镜儿听了叹道:“合该她是个劳碌的将星命,总是天南地北地跑,这次在江南吃了这样大亏,也不知几时才得昭雪。”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的这事。”
自从姜严著被贬官离开洛阳,姬燃更加低调起来,除了御史台的日常公务外,其余朝政一概不参与,门客也都不再召见,过年时的宴会也是能推就推,大有避世之态。
但私下里她一直没放弃追查江南的案子,姞家经过这一件事,与祁王出了些嫌隙,所以暗地里通过姜严著先前留的人,搭上了晋王。
最近姞家私下联络了她,说手里有些沈家操控江南地方官的把柄,对姜严著翻案兴许有些帮助,但是里面还关系到扬州盐帮,所以姬燃想着还是得请鸾镜儿再去一趟扬州。
鸾镜儿听她说了来龙去脉,痛快答应道:“行,那我回去打点行装,明日就去!”
姬燃笑道:“别着忙,我还有些书信要交给你带着,等吃完了饭,到我书房里,我细细告诉你。”
说完她回身吩咐人传饭,她两个就在花厅里简单吃了点,又聊些近日洛阳市井间的新闻,因姬燃这阵子不大出门,所以听着十分有趣。
用完了饭,她带鸾镜儿到了书房里来,将这次去扬州要做的事,仔细交代了,其中不仅涉及到盐帮,还有漕运上与苏州的往来证据,因鸾镜儿在扬州江湖上有些人脉,这件事她来做再合适不过。
鸾镜儿认真听了,郑重说道:“我记住了,殿下放心,我快去快回,早日给著娘翻了案是正事。”
因她要回去收拾东西,姬燃也便没有留她吃茶,亲自送了她到前院侧门,看着她上了车才回。
第二日一早,鸾镜儿只带了一个素日跟着她的小丫头,坐着轿子去了码头,包下一条轻快的客船,往扬州去了。
北庭都护府边境大营。
姜严著从云中城一路快马,只花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北庭都护府与鞑靼国边境线附近的军营里。
此刻从安东都护府派来支援的三万轻铁骑已都到了,她同领兵的统帅见了一面,问了问部署,又往边境线一带细瞧了瞧。
她在前头骑着马,旁边一个燕东军的副帅跟着她介绍情况,两个人正走着,她忽然瞥见边境线对面一个小土坡上有些细微异样。
她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出那后边一定是趴了个人,遂轻轻碰了碰那副帅,抬头示意对方往那边看。
那副帅眯着眼睛瞧了半天,果然有问题,于是抬手叫来了后面跟着的两个侦察兵,低声吩咐了一番,不一会儿,来了一队人,悄悄靠近了那个土坡。
那土坡后面的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正准备往后跑,可是后路已被截住了,很快四下就被包围,只得束手就擒。
等那人被带到姜严著面前,她弯下腰瞧了瞧,是个中原男人,约莫三十来岁,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随后吩咐一旁的燕东兵:“搜搜他身上。”
不一时,果然从那人身上搜出了一枚燕东军的令牌,还有一封书信。
姜严著接过那枚令牌,正反两面看了看,是真的,又打开那封书信,她只认得上面的字是鲜卑文,具体写的什么内容却看不懂。
她将两样东西收好,走到那男人面前,蹲下来问道:“还认得我么?”
那男人听她这样问,抬起头来,看着姜严著,先还有觉得些陌生,又看了一会儿,脸色变了,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是你!”
第117章密谋
那男人说完就要挣扎着起来,似乎是想袭击姜严著,但刚一起身就被旁边两个士兵一把按住了。
姜严著没有动,还蹲在那里淡定地看着他,笑道:“没想到你能活到现在,也算是有点造化。”
他听了这话更加怒不可遏,在那两个士兵钳制下不断地挣扎,这男人正是两年前被姜严著从西域碎叶镇打发到北境牧马的,武安侯姜知意的哥哥。
他当年到西域,本想投靠武安侯,却被姜严著连哄带骗地送到了战俘队里,跟着到了北庭牧马,他在路上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她耍了,奈何领队管得严,只好忍气吞声。
在北庭牧马的日子苦得很,他呆了一年实在受不了了,去年悄悄找机会逃了,本想再去西域,结果后面有人来追拿他,慌忙间走错了方向,竟一路逃到了鞑靼国。
后来他又阴差阳错地被鞑靼国军队抓走了,在鞑靼国军队里呆了一年,才被他们放了出来,又给他身上塞了两个东西,让他带过境去,若不依就杀了他,他才踉踉跄跄地跑了回来。
现在看到了姜严著,他又想起自己这两年在北庭吃的苦,都是拜她所赐,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她。
但是他此刻被两个士兵死死按着,丝毫挣脱不开,只能恨恨地瞪着姜严著。
她看他这个样子,想着眼下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于是站起身来对那两个兵说道:“把他捆了带回营去,晚点我再问。”
等他被带走之后,姜严著继续同那副帅把接下来一段边境线也走了一遍,倒是没再见到异常情况。
在回营的路上,那副帅说道:“这几日我们也派了几拨侦察兵过去,鞑靼国的确调来了至少三万精兵到边境,但是从前日驻扎营地后,便一直没有动静,大概是在等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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