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垂下头亲吻他,手也不闲,拉松他的浴袍,露出的锁骨和肩头浮着浅浅的桃粉色。
他道:“是听谁说,海浪翻涌?”
毛非又把脸偏过去,不吭声。
庄周捏着他下巴迫使他转回来,吻得他唇瓣红肿。
他道:“你像一朵桃花。”
第6章他是桃花吗,亦或桃花是他吗?
毛非做了一个温柔又奇妙的梦。
梦里他是一朵盛开的桃花,掉在一池温泉里,花瓣沾湿,浮在一圈圈漾开的水波上轻轻漂动,或起或伏,觉得开心,像在撒欢儿,花蕊都愉悦地舒展着,颤颤地抖。
倏然间,被谁一捧掬起,凑在唇边贪婪地亲吻,嗅他的花香,尝他的花蜜。
那人是要把他做成桃花酿。
他被放进了石臼里,石臼柔软得不像青石,像棉团,杵落下来,将他的花瓣轻揉慢捻,花芯不堪研磨,软泞成花泥。
酒酿香甜,花汁还欠浓。
杵捣得仿佛没有尽头,欺负他这一朵桃花无辜可爱,楚楚可怜。
既然是花酒,除了花,还要有酒。
醇厚的白酒浇进桃花,酒香四溢,花枝乱颤,两者缓缓相融,在静默的余韵中发酵出销魂欲仙的滋味。
小酌一杯便要如痴如醉的桃花酿,酿成了。
毛非梦醒了。
厚重的窗帘遮掩住光线,让他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嵌开半条眼睛缝儿悠悠地晃神,壁灯映出柔光,抚在他酒醉一样潮红的脸颊上。
他还没有从梦境中抽离,他是桃花吗,亦或桃花是他吗?
被窝里暖烘烘的,毛非慵懒至极,眼睛一点点全部睁开,终于看清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翻了个身,侧着睡太久,耳朵被压得又麻又痛,嗓子也不舒服,腰肢大约是折掉了,连带着腰部以下全都瘫痪。
“几点了?”毛非想。
过了不知几分钟,毛非又想:“人呢?”
害他至此的那个人呢?
毛非慢吞吞地撑床坐起来,垂眸看见自己赤身裸体,青红斑斑。
以前,和男朋友悄咪咪地躲在学校哪旮旯里亲嘴亲热,最过分的也就是把领子拉开互相种草莓,他喜欢,认为这是占有,是不动声色的宣示,有一种暗度陈仓的喜悦。
只是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的草莓军团,毛非拿手指戳戳坠在肚脐旁的一颗,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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