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开口:“以前信。”
高冈不作声。
“后来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上面说”他顿在这里,过了一会儿,继续讲,“上面说——齐小莉不是凶手。”
“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来重庆以前。”
“所以你就离开重庆,回来北京调查?”
老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掉头沿小道往山下走。走出四五米,停下,背对着高冈说:“警察先生,我不想查出凶手。”
“我在齐小莉工作过的福利院待过,一方面她照顾我好几年,另一方面,找出真相是我职责所在。”
老泉转身看他:“既然这样,警察先生一定了解我母亲的性子。你要是还顾念着她的好,就听我一句劝,别往下查。查出真相,对你、对她、对叶湑,都没好处。以后你就会明白,只有让齐小莉成为凶手,才会有最好的结局。”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
高冈背起手,遥遥望向坐落在对面山头的小馆,依稀看得见屋檐下红色招牌写着“小罗餐馆”的字样。
山风呼呼的吹,不知带起哪里的小野花,飘往天上。
一只手伸向天空,抓住飞入窗的野花。
叶湑低垂着头,轻轻嗅着花瓣,身前有只小玻璃瓶,她灌了水,把花插进瓶里。
阳光照耀下,浅白的花朵镀了半层金光,边缘变成透明。
小罗又在敲门,叶湑走过去,拧开门把。
门口不止小罗一人,他身后还跟了个陌生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他们说我这边不安全,要带你去别的地方。”
叶湑看看小罗身后的男人,那人后退一步,让出道,做了个手势引她去外边。
“谁说的?”叶湑问。
“是高先生。”男人低低开口。
叶湑走到窗边,拿上外套,搭在臂弯。
出了门,对那男人点一点头:“走吧。”
-
汽车飞驰在灵山山间,云雾像一匹白色绸缎,飘在半山。太阳透过云层落下,笼罩在她身上,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竟这样睡着了。
再醒来,入目皆白。她陷在沙发上,正前方坐着芦花白。
鬓边落下几绺发丝,挡住视线,叶湑试着动作,手腕被绑住,动弹不得。
她把头一偏,甩开头发,呸了一声:“刚才开车的那个,是你的人?”
芦花白眉头上挑,微撅着嘴,说:“不抬出高冈的名字,你当然不会跟我的人走。”他嘴角又牵开,笑得一脸灿烂,“叫你们跟我合作,你们不同意,想了个假死的歪招,凶手没引来,倒是白白给我做了嫁衣。”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芦花白低低地笑,“你们不就想找出真凶么?他是我们大乌树的人,让警察介入,对我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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