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六欲,人之常情。”
“陆兄说得不错,”乔十方赞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为何偏偏陆兄就这么‘干净’?”
闻言,陆寒江的视线从茶壶转移到了乔十方身上:“贤弟,此话当着面说,不合适吧。”
乔十方却恍若未闻,继续说道:“陆兄办事虽然算作得力,但却从来不积极,下面送来的孝敬你都是来者不拒,却也不曾用心经手过,陆兄年过四十尚未娶妻,家中更是连个侍女都不多,锦衣卫收集天下武功,那藏书楼你是进都不曾进过。”
茶壶发出了急促的声音,内里沸腾的茶水已经到了极限,乔十方这才松口,盖子被掀开,漫出的茶水落在了柴火上,发出了呲呲的声音。
“你看,这么藏着掩着也不是事,你总要漏点东西给大家看,才能让人安心,”乔十方将那盖子往桌子一丢,说道:“别人想要的,小弟都能给,便是给不起,也能谈,可是陆兄,若什么都藏着,小弟真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你当真想知道?”陆寒江反问了他一句。
“陆兄要还是一字不提,此次江南之行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忍言之事,也请兄台莫要怪罪。”乔十方这话,就差把刀子抽出来了。
事实上陆寒江也能理解,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二元论思想已经刻进骨子里了,非友即敌从来不存在中立一说,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出了这个门,就是你死我活。
“贤弟可知,原本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是不想让我来江南的。”
陆寒江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他叹息一声道:“十四个千户,如今剩下十三个,若是再少一个,面子上的确难看的紧。”
乔十方一愣,旋即失笑道:“陆兄且安心,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指挥使大人的人,这点薄面小弟还是会给的。”
陆寒江没有回答他,而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个中意思,现在的乔十方肯定是无法理解的。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陆寒江长长地出了口气,向后一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他说道:“贤弟的意思,在下明白了,什么样的秘密值什么样的价钱,你清楚。”
“陆兄,打白条可不仗义,不过,倒是有件事可以先与陆兄说说,你手下那个总旗,那么多人盯着他,并非想要他的命,否则何必做的那般小心翼翼,呵——”
将原先那茶水倒掉,乔十方重新换了一壶茶,说道:“戚家一案,兄台还记得吧。”
“记得,”陆寒江心神一动,淡淡道:“定的是僭越之罪,满门抄斩,有什么问题?”
“戚家是史官,陆兄觉得他们能僭越什么?”
没等到回答,乔十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先皇之时,某日,外邦使者来朝贡,送来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无人能看出其中玄机,到了本朝,陛下让人将石头劈开,里面是竟是一块上好的玉。
陛下让巧匠将玉石拆分,制成玉佩,玉成之时是七块,陛下命人在其上纂刻皇姓,有意思的是,当今陛下正好也只有七位皇子,于是陛下就把七块玉佩交给七位皇子,作为皇族信物。”
这陆寒江倒是第一次听说,不曾想那小小的玉佩,竟然有如此来历,他道:“如此说来,戚家就是因为擅自查探皇族隐秘,所以才判了死罪?”
“非也。”
乔十方摇头,道:“当初皇太子大殿下遭遇不测,随行的侍卫俱死,却偏偏有一人不知所踪,那人姓戚,后来,为了隐藏身份,他找了一位熟识的百户,和他互换身份,那之后,他便改姓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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