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同时又是耐心的,直到把披萨掰成不足拇指大小的块状,才会停手,开始逐块塞进自己嘴里。
他不止不会浪费任何一小块,甚至就连手指上沾满的酱汁,都会认真地舔舐干净。
谢藤迟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闻哲是在发泄对糟糕食物的不满。但他的不满不会停留在口头的语言抱怨,也不会拒绝食物,而是以一种谢藤前所未见的,至少以往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可爱方式,用持续不断地“掰成小块”的方式来“报复”那块披萨。
“可爱”这个概念从谢藤心底冒出来的刹那,连他自己都吃惊不小。
“想吃什么?”接着他又听到自己不自觉问出声了。
“过几天一起去吃你喜欢的东西吧?”他修正了自己的话。
闻哲一脸莫名地看向谢藤,反问:“我看起来很挑剔?”
“不。”谢藤说,“只是能看得出来你对那块披萨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闻哲:“……”
“就像对我失去耐心的时候,”谢藤说,“所有的言行都颇具惩罚意味。残忍又无情。”
“……”
闻哲在心下由衷的钦佩了谢藤的臆想能力。
谢藤却觉得对方沉默地腹诽自己的模样更可爱了。
“你吃饱了吗?”他突兀地问。
“大概。怎么了?”似乎还有言下之意,闻哲疑惑地静待下文。
“我也饿了。”谢藤认真道。
“你不是刚吃掉半个披萨吗?”闻哲问。
“我指的不是披萨。”谢藤终于露出暧昧的表情,抓住对方的手,亲吻他的指尖,效仿对方刚才解决手指上酱汁的动作。
闻哲无奈道:“全是披萨的味道……吧?”
“也有你的,”谢藤厚颜无耻道,“我不介意。”
“我介意。”
“这算拒绝?”
“恭喜你猜错了。”
“那我不介意再多错几次。”
谢藤凑近了对方,却在咫尺处顿住,问:“我在等你的允许。可以吗?”
“你似乎已经明白我最吃哪一套了。”闻哲无奈地笑了。
谢藤反问:“那你不应该用一个主动的吻来做奖励?”
……
这或许就是谢藤的本性。闻哲想。在装模作样的挑剔与对刺激的无限渴求之下,盛满了无限可扩的包容力。
无论好坏善恶,都能接纳。
这或许就是闻哲的本性,也可能不完全是。谢藤想。闻哲自己显然没注意到,谢藤因而不敢肯定,因为闻哲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得很淡,也毫无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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