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医生却很不留情面的说:“这个你出门去医院吧,我只给顾家的人治病。准确来说,我应该只给顾老爷治病,偶尔给顾家其他人治病。”
陆老板却丝毫没有被吓退,依旧是跟在威尔逊的身后,说:“就帮忙看看就好,顺便想和你聊聊顾三少爷的事情……”陆玉山在后面眯着眼睛,嘴角微微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轻飘飘地抛出了他的鱼饵。
威尔逊医生立马上钩,回头用生硬的汉语说:“三少爷他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和我聊?”
“也没什么,只是今天泡温泉的时候,感觉威尔逊医生您懂得比较多,所以我有一些关于三少爷身体上的疑惑,想要请你解答呢。”
“这个好说。”威尔逊医生的态度瞬间变了,脚步也有些轻快起来,好似突然被谁打了一剂猛药,生龙活虎的能上天揽月,没多久就带陆玉山到了内院他居住的房间,开灯后便把医药箱放在桌子上,并招呼陆玉山坐,“你先坐在这里,我去洗个手。”
陆老板大马金刀的坐在靠椅上,根本不像是胳膊疼的样子,一双略浅的眸子隐在眉骨与睫毛的阴影中,深邃而迷人,他的视线从左至右的划过整间房,发现这里简洁得根本不像是住过人。
茶杯不像是经常使用,桌椅也有八成新,屏风后面应当是放了一张床,他趁着威尔逊出去洗手便悄无声息的站在屏风旁边往里面看,只见卧房里也只有一张床,衣物很少,可见威尔逊在顾府生活的痕迹都不是被人为抹掉,就是威尔逊的主要活动场所并非此地。
线索太少了,根本不能让陆玉山大概分析出威尔逊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人床头柜上摆放的一个玻璃瓶却是让引起了陆玉山的注意。
他走过去拿起来,发现蝴蝶像是假的,被黏在玻璃瓶底,僵硬而冰冷,可仔细再看,便能发现这蝴蝶的的确确是真的!只不过是死了,所以才不会动。
“你在干什么?”
突然,威尔逊医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玉山回头,脸不红心不跳,扬了扬手里的玻璃瓶,反问:“这是什么?很漂亮。”
蓝眼睛的医生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夺过陆玉山手里的玻璃瓶,说:“小心一点,标本都很脆弱,尤其是蝴蝶标本。”
“标本?”陆玉山似乎知道这个东西,但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是啊,标本,我夏天捉住的它,很漂亮!翅膀上的花纹像是蓝宝石一样美丽,于是我把他关起来,软化死蝴蝶后就插针、振翅、脱水干燥,本来想要像一般人一样钉在木板上,可想了想不如还是放进瓶子里,感觉就像是刚抓住的蝴蝶那样,很有感觉不是吗?”威尔逊医生提起自己擅长且喜欢的东西,突然就变得健谈起来,并且自信满满很有展示欲地道,“很可惜我在德国的家里还有很多藏品,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唉……也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定时去帮我打扫整理。”
陆玉山听到这话,便说:“既然您这么想念家乡,怎么不回去呢?”
威尔逊医生把玩玻璃瓶的手微微一顿,将玻璃瓶重放在床头,说:“因为这里也有我要探究的生命的奇迹……我相信我的研究会让世界震惊,这比标本这种消遣要重要得多……”
第100章100
威尔逊的家庭在德国可以说是拥有非常好的地位,他的父亲是一位军衔很高的军医,他的母亲是一位教育家,哥哥进入世上最好的学府研究数学,他以自己的哥哥为榜样,热爱他的职业,在上学期间便喜欢所有生物,希望能研究发现一个新物种,然后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
再长大一些,威尔逊发现了更加微观的世界,一个细胞,一种物质,一种病毒或者一种媒介,人开始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一个个细胞,每个人的思维都仿佛不是情感所带来的结果,而是大脑发出的指令。
学得越是透彻,这个世界便在威尔逊的眼里越发没有感情,只有冰冷的信息和有趣的微观现象。
母亲说他这是走火入魔了,然而父亲却说这是学者该有的态度,所有在自己领域上获得成就的伟人们他们都是看什么都会分解开来看才会发现生命的本质。
母亲十分不认同,但又不知道如何开解他,因此只好顺其自然。父亲却兴高采烈的把自己多年来的研究笔记给了威尔逊,告诉威尔逊说【这是我大半辈子的研究结果,有些很奇怪的病例,还有可怕的绝症,每一个病例都值得我们去研究,只要你能找到其中一例病的解决方法,那么你的名字便将永世流传!天下所有学习医学的人都将铭记你,所有人都将感谢你的贡献。】
少年的威尔逊一边听父亲描述的未来,一边眼睛发亮,抱着父亲给自己的研究笔记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如痴如醉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
父亲显然也是少年威尔逊的偶像,他从小便羡慕父亲能够经历那些在外人看来跟疯子一样,但在他看来简直伟大的病菌战役!
父亲一直处于死人最多的前线,照顾那些得了病的士兵,并不怕感染的治好他们。
这种与死亡博弈的酣畅淋漓,没有人能够体会!
少年威尔逊简直将父亲的研究笔记每一篇都读了十遍,其中他最爱最好奇的,是父亲在国际医疗救援组织当志愿者时,暂居中国,碰到的怪婴事件。
上面是这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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