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动我儿,都是找死!”云屹扔掉面具和血剑,向羽决伸出了手,示意对方把孩子给自己,他要检查孩子有没有受伤。
羽决正要把孩子递上去,却听不远处的林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谁正在朝这边跑来。云屹眼神一凛,“还有余党?”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追来的景洵。
云屹辨出那道熟悉的身影,寒冷的神色瞬间融化开来。他垂眼看着自己满身鲜血,心想这副凶残模样怎么能被心上人看到?于是他索性往血泊间一倒,还冲羽决使了个眼色,“你就说本王重伤。”
羽决不由得一愣,而云屹已经开始躺尸了。景洵飞奔过来,他震颤地看着满地尸骸,跌跌撞撞地奔上来道:“孩子怎么样了?”
“小王爷,没事,但……”羽决看向倒地的云屹,景洵这才发现云屹倒在血泊里,急忙蹲下来将对方扶到臂弯里,查看他的伤势。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景洵摸了摸云屹腹部的血迹,以为是伤口,当即将自己的衣摆撕成布条,麻利地给他包扎。
“云屹,云政南……醒醒!”景洵担忧地喊了几声,云屹仍在投入地装死,甚至在暗暗憋气控制心跳,羽决则在一旁欲言又止。
“气息越来越弱了,看面色不像失血过多,倒像是呼吸道堵了。”景洵于是跨坐到云屹腰身上,双手摁压他胸口,给他复苏心肺。片刻后,景洵将耳朵贴在云屹胸口听了听,对方却没有恢复的迹象。
“怎么没反应啊?”景洵急了,深吸一口气,捏开云屹的嘴唇,用嘴给他渡气,如此反复。云屹唇边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他真的很想趁机和对方舌吻,但想着肯定会惹来两耳光,还是强行忍了下去。
羽决看得面红耳赤,别扭地挪开了视线。
“咳咳……”云屹大口喘息起来,错愕地看着景洵,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景洵连忙从他身上起来,背过身去,羞赧地擦了擦嘴唇。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伤成这样?这些尸体是……”
“痛……”云屹抽嘶一声,随手在地上摸了一把血,又往腹部擦了擦。景洵听到他叫唤,赶紧转过来看他。云屹竭力收敛着笑意,眉梢眼底却写满了甜蜜。他故作虚弱地伸手道:“动不了……”
景洵犹豫了会儿,蹲下身道:“我背你算了,上来吧。”
“我来。”羽决插话道,云屹霎时凌厉地瞪了他一眼。
“你也有伤,你就抱小的吧。”景洵说罢,发力将云屹背了起来。云屹身材魁梧肌肉结实,背着有些沉重,但尚能承受。
云屹满意地搂着景洵的肩膀,亲吻着心上人耳后的发丝,低语道:“你真的长高了,力气也变大了,以前你是背不动我的。”
“闭嘴,不想听你说话。”景洵莫名烦躁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那么担心对方,还给对方瞅见了。
“好,那我不说了。”云屹蹭弄着景洵的长发,心里甜死了。担心景洵背不动自己,只让他背了一小段路,便要下来自己走。一路还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时刻要景洵扶着,还总是往人家身上贴。
“……”羽决郁闷地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心想王爷还真是两副面孔,戴面具杀人时是牛鬼蛇神,摘下面具却又柔弱得不能自理。
回到政南王宫后,云屹开始一本正经的“养伤”。他太会装,景洵真以为他受了重伤,对他也没那么大敌意了。有时云屹卖个惨撒个娇,景洵还会给对方端水喂药,只要不侍寝,别的都好商量。
之后的半个月,云屹每天都用各种糖衣炮弹轰炸景洵,今天放个盛世烟花,明天江上泛舟,后日花田饮酒,想尽办法只为博他一笑。景洵虽然面上冷淡,内心却在悄悄融化,如果云屹能一直这样温柔相待,自己倒是可以站在云屹这一边,助云屹夺得天下。
白天云屹忙着作乐,晚上则抽空处理事务。这天夜里,他好不容易忙完准备休息,却收到了秦赫川回来的消息。看来之前交代秦赫川查的事有眉目了,正好自己也要找他商议军事。
秦赫川骑着马从苍茫夜色中疾驰而来,一身飘逸红衣宛若边关的战旗。云屹亲自出门接见他,两人寒暄几句,进殿说起了正事。
“王爷,我把整座鹿隐山都翻了一遍,所有能查的地方都查过了,没能找到宋知微,他好像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罢了,他存心要躲,连你都找不到,就是真找不到了。”
秦赫川从怀中拿出一沓信,“我在宋知微的隐居处发现了这些信,都是李丞相写给宋知微的。两人交情颇深,每年都有信件往来,最后一封刚好是在李氏被抄斩前寄出的。根据这些信,我发现李氏竟然有两位嫡血公子,李鹤汀还有个小一岁的胞弟,名叫李暮舟。信中有提到,兄弟俩越长越像,笑起来时连唇边的虎牙都一样。”
云屹脸色一沉,接过信件翻看起来,“你查证过内容的真实性了吗?以宋知微的行事作风,不该落下这么重要的东西。”
“宋知微疑似遭遇了什么变故,走得十分匆忙,几乎什么都没带走。这些信确是李丞相亲笔,也确实有李暮舟这个人。”
“李鹤汀从小在丞相府长大,而李暮舟天生体弱多病,一出生就被李丞相交给了宋知微抚养。宋知微是前朝第一名医,他一直在给李暮舟治病,对其视如己出,悉心将李暮舟养大成人。当年李氏被满门抄斩,宋知微就是为了保护李暮舟,才突然辞官退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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