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仍微微钝痛着,她艰难掀开眼皮,视线好歹落到了实处。
黑楠木的顶棚在晃动,空气中浮着一股淡淡的暖炉香,熏风将丝绸所织的帘子掀起一角,隐约听到车轮辘辘、马蹄嘚嘚敲击地面之响。
这是……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
手一摸,摸到一身绵软绸衫,身上还盖着一床毛绒绒的毯被,她努力撑坐而起,险些撞倒了边上的几案。
柳扶微满脑子除了懵还是懵——她不是在玄阳门嘛,这算事怎么个情况?
昏倒前的记忆徐徐堆叠而至,依稀记得熔炉阵被灭时,她把魔种往火堆里一丢,然后脉望突然间就变得奇烫无比,之后……太孙殿下凶了我一顿,说什么来着?依稀是让她拔了指环……
柳扶微抬起双手,十指空空,哪见得脉望的影子?
什、什么情况?指环呢?
她试图再往后细想,偏偏脑仁越想越疼,就跟喝断片儿似的全无印象。
斜阳破窗而入,点点金红。
她掀开窗帘,天将亮未亮,行道枝叶繁茂,柳色初青,更见野花铺地数层,红尘满途,空气中沾染着雨雾湿气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柳扶微愈发懵然,如果没记错,灵州城还下着雪来着——
她是患了某一种睡一觉就换季的奇症么?
但看马车外有数名戴幞头、着缺胯袍的男子随行,心下一虚,忙垂下帘子。
马车内暖融融的,而她的心却阵阵拔凉,徐徐清风入内,荡起单袍衣袂,将她吹得一阵激灵。
一身行头早已换去,陋珠自也不翼而飞,橙心、谈灵瑟都不在身边,满腹疑虑无处可询。
总不会又过去数月,而她故技重施弃了脉望,这才一夜变回大傻子了吧?
柳扶微将目光落回到几案上,两袋水囊、一盒茶果子、以及一盘微青的含桃。
豆儿果和含桃都是她爱吃的,真要是绑匪应该不会给她种待遇。
那这马车的主人是谁,打算带她去往何处,回头来了人她该如何应对?
她知道越是此等时候越不该自乱阵脚,索性闭上双眼,深深呼吸数下,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通常在不确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静观其变是上选,但现在的情况是她闹不清自己的底细,不妨主动试探?
又行一阵,似乎到了某个关卡,减缓了马速。
柳扶微瞅准时期,趁前头车夫未察,一掀车帘跃下了车。应是昏迷了许久,手脚绵软无力,这一跳愣是没站稳,啪叽着摔了一跤。
有人惊呼一声“小姐”,落马上前,却碍于男女之防不好搀扶。
她起身拍拍膝上的尘土,曳开步子,突然加速往前奔去。
边上几人面面相觑。
“哎,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那谁,柳、柳小姐?”
柳扶微当然知道自己跑不过他们,只是想从他们对她的称呼和态度来判断局面,越听有人喊她,她撒腿蹦得越猛,连四下景象都没来得及顾上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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