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有奔马呼啸而来,朱成钧及时伸手将她一扯,她惊险闪过,但衣袂都被风声带得飘起。
展见星举目追望,余悸中而忽然凝神:&ldo;有军情?&rdo;
那匹马上的人是驿兵打扮,背插令旗,方向直冲午门而去,看其去势,非但有军情,而且是八百里加急的最高级别。
她与朱成钧对望一眼,这军情来历不难猜,两人都意识到:宁藩,恐怕是终于反了。
宁藩确实反了。
朝廷问责的文书早已发去,方学士亲自撰写,责令宁王来京请罪,一去如沉大海,而到这春暖花开的暮春时节,宁王终于以一面反旗回应了问罪。
展见星与朱成钧走到文华殿的时候,方学士等大臣已齐聚殿中,朱英榕虽未亲政,但这样的消息不能不知会他一声。
这消息来得急,但酝酿得实在是太久了,朱英榕对此也不意外,他小小的身躯坐在龙座上,还撑得住,点头道:&ldo;朕知道了。&rdo;
但等到展见星得到通传后进去,将襄王派人收买御史陷害朱成钧之事如实禀告以后,他背脊就忍不住往下塌了一块,颤声道:&ldo;五叔做的?&rdo;
襄王行五,是他正经的亲叔叔,虽然朱英榕打出生没见过,但论亲缘要比朱成钧近得多了。
方学士等还未退去,都露出惊色。
展见星躬身道:&ldo;皇上,代王爷已将襄王手下抓住,臣问了两句,但未敢擅专,请皇上下旨,命有司严查。&rdo;
朱成钧在旁边补了一句:&ldo;御史骂我,我觉得不对,派人盯了几家门户,从一个姓秦的后门处抓到了他。&rdo;
他盯官员门户很显然不对,但御史先去招惹了他,还真叫他拿住了把柄,抓到了跟襄王的首尾,在场大臣也无话可说了。
只有大臣疑惑道:&ldo;襄王‐‐为了皇上,抹黑代王?&rdo;
这弯子绕得怎么样且不说,襄王自己,就有这么高风亮节?
这&ldo;大忠&rdo;里透出来的味儿,怎么闻,怎么有那么点不对。
展见星含蓄地点了点头:&ldo;襄王派来京中的手下是这么招认的。&rdo;
她未隐瞒,因为用不着隐瞒,朱成钧未动真格审讯,因为也用不着审,他审出来的,朝臣未必肯服,他不多管,朝臣不傻,自会深究下去。
甚至都不必到动用有司的程度,方学士等阁臣已然满腹狐疑警惕‐‐襄王私自派人进京串联收买御史,本来就是个极越矩的行为,又捡在这时候,幼帝诚然可欺,但想欺他的,到底是代王,还是襄王?
‐‐哦,对了,宁王是确凿要谋朝篡位来欺一欺的。
幼主坐龙廷,便好似手捧千金过市集,甫一迈腿,已引得各方馋涎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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