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糟糕的是,他想乘着自己年富力壮时,将一切拨回正轨,但朱英榕却不愿意。
朱英榕心里原来对汪皇后存了疑惑,还来当面质问过他,但汪皇后一&ldo;病倒&rdo;,朱英榕大为愧怕,什么也不追究了,他再试探着想将他交由钱嫔抚养,朱英榕坚决不肯。
而他能怎么办呢,将一切真相道破,告诉他,他的养母试图毒害他的生母,失误令他的父亲险些殒命,把他已经错乱的小小世界撕到粉碎‐‐他有什么错,要承受这一切啊。
&ldo;依你之见,不该是认的好吗?&rdo;皇帝压下了心中翻滚的诸般情绪,喜怒不明地说了一句。
展见星摇头:&ldo;臣与钱嫔娘娘的父亲有师生情分,因此为钱嫔娘娘说过话,愿见钱嫔娘娘早日圆得心中所憾,但太子不是寻常人子,事涉国本,臣意哪有什么要紧,国本,才为重。&rdo;
皇帝听出来了:&ldo;你的意思是,大郎想认便认,不愿认,不要勉强他?&rdo;
展见星想一想,承认了:&ldo;皇上一定要问臣,臣就是这个意思。&rdo;
这是个极单纯的想法,皇帝若有所思‐‐但是他没有想到。
他想来想去,想的仍是要替朱英榕做主,就像当年,他把朱英榕从他的生母身边抱离一样。
而他现在已经不是婴儿了。
&ldo;朕明白了。&rdo;皇帝这一回沉默得有点久,好一会后,才摆了下手。
展见星终于得以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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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见星以为她这次又冒犯了皇帝一两句,还被迫得知了更多一点的宫禁之事,别说升官发财了,恐怕江西都呆不住,得被丢到云贵之类的地方去,谁知她出宫以后,到吏部考功司里被堂官当面考核了一番,听命回去等消息,等到九月初,新的任命下来了。
品级没变,仍是七品。
职位变了,户部都给事中。
看前缀就知道了,带上了六部名号的,十之八九是京官。
并且,这不是平调,外官转京官,自动升一级,给事中又是典型的职卑而权大,与御史的性质仿佛,看谁不顺眼都能上去喷两句,喷完算完,不用负责。
哪怕是告身到了手里,展见星一时都未敢相信。
楚祭酒很高兴,专门叫她到家里吃了顿饭,替她庆祝,又指点她租住房屋等事宜。
之前她没打算在京常呆,一直是借住在江西会馆里,这一下正式安顿,就不能不操持起来了。
饭毕回家,北边气候不同,九月的晚风吹在身上已经能觉出寒意,她慢慢走着,心中渐泛上了说不清的滋味。
起初自然是高兴的,这全然是她意料之外的升迁,欣喜之意便也翻了倍,她竭力也令自己沉浸在这种喜悦里,甚至还陪楚祭酒喝了两杯酒,但等到离开楚家以后,那一种怅然若失在酒意的催生下,控制不住地弥漫了她整颗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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