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这才来了东宫,禀报完,又轻轻地加了一句,“顾三公子,还在击鼓”
最近两天本就没有日头,到了黄昏,天色便有些模糊了。
待明公公进来燃了灯,太子才起身,说了一句,“走吧,去看顾三告状。”
明公公:
这都一日了,亏他还记得这桩。
京兆府上下被顾三一闹,个个都留在了府衙内,不仅回不了家,一道道鼓声,震破耳膜,能将人肺管子都敲炸。
京兆府高大人也从最初的六神无主,熬到了如今,精神早已麻木,摊坐在椅子上,听天由命。
心头不得不佩服,他顾家三公子的体力。
一日了,他胳膊不酸?
那念头刚从脑子里拂过,耳边的鼓声,突然就停了下来。
今日因顾三公子要敲鼓,衙门外点了不少灯盏,门前一片灯火通明,明公公手里的灯盏也没什么用了,揭开盖儿,给灭了搁在了一旁。
太子的脚步,立在顾三身旁了好一阵子,顾景渊才察觉出来。
手里的动作一顿,彻底地虚脱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昔日那位鲜衣怒马,神采飞扬的少年郎,此时已是唇色发白,一双胳膊直打颤。
太子弯身,缓缓地拾起了鼓棒,朝着他一笑,“顾三公子重情重义,倒是不虚。”
顾景渊这才喘回了一口气,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强撑着弯了弯身,行礼道,“殿下。”
太子转身将手里鼓棒递给了明公公,体贴地伸手去扶他,“还能鸣冤吗?”
“臣,无碍。”
“嗯。”即便如此,太子还是让明公公架起了他的胳膊,将人扶进了门内。
击鼓声一消停,屋内的高大人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刚到门口,便遇上了太子,一个激动,两袖一扫,再次跪了下来,“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明公公扶着顾景渊落座,府衙的人又倒了一盏热茶给他,待他的唇色缓过来了一些,太子才缓缓地开口,“是何冤屈,竟让顾三公子舍命敲鼓?”
昨夜顾景渊等了唐韵一夜,今日又敲了一日的鼓,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扶进来时已经去了半条命。
闻到太子这话,竟也能站起来,“唐姑娘不过一介弱女子,手无寸铁,康王爷乘人之危,竟在朗朗乾坤之下,明目张胆地劫了人。”
声音虽吃力,但听得出很愤然。
太子倒有些意外。
语句清晰,干净利落,想必这段日子,没少被顾夫人逼迫读书。
太子没让高大人升堂,主动揽了审问的活儿,抬头看向顾景渊,“有何证据?”
“一、昨日康王爷身边的一名管家,曾去过唐姑娘的院子,此事街坊可以作证,二、唐姑娘身边的嬷嬷,昨日黄昏也曾在康王府外的巷子口徘徊过,王府附近几处店铺的商家可以作证,三、唐姑娘的院子明显有被劫持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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