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千肆看着恢复女子装扮的凌灵,被她的年轻与貌美惊讶了一瞬,随即立刻开口喊人:“夫人,老爷。”
主人睡在自己腿上,影千肆无法起身行礼,只能在榻上如坐针毡,喊过人后便不敢与他们对视,目光颤颤地垂下头,看着主人完美无瑕的睡脸,仿佛等待判决的罪犯。
凌灵不在乎这些虚礼,她坐到影千肆对面,也就是之前陆云承的位置,看见桌上摆着没喝完的酒坛子,问道:“承儿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
陆荣轩也是第一次见儿子醉酒,他不无好奇地端详一番,“这小子难道伤心到喝酒买醉不成,真不像他之前的做派。”
凌灵闻言瞪了陆荣轩一眼,让他不要幸灾乐祸,儿子今天这样,罪魁祸首还不是他。
“回夫人,主人喝了两碗竹叶青。”影千肆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凌灵不知道竹叶青,但听名字不像是很烈的酒,她所料不错,儿子的酒量随她,几乎是一杯倒,只是因为她从不在外人面前饮酒,没人知道罢了。
“你就是承儿选择的人,叫影千肆是吗?”
“是的,夫人。”影千肆答道,喉咙紧张到有些发紧。
凌灵看出影千肆的不适,她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不用紧张,千肆,承儿成婚时我这个做娘亲的不在,没能喝到你敬的茶,现在你可愿意喊我一声‘娘亲’?”
影千肆和一旁的陆荣轩同时惊讶地看向凌灵。
陆荣轩阻拦道:“夫人,你都没有考察一下他,他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又是不会变通的榆木脑袋,上不了厅堂,下不来厨房,怎么配做……”
凌灵声音淡淡地打断他的话,“闭嘴。”这些都是虚的,她相信儿子的眼光。
见影千肆有些愧疚的低着头,凌灵出言安慰道:“千肆,别听你爹的,我琴棋书画也都不行,之前有位伯伯送了我一把好琴,我到现在也不会弹,进厨房更是只有炸厨房的份儿,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影千肆没想到夫人能和他说这些,听到炸厨房时,他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陆荣轩坐到凌灵身边,不满地说道:“他怎么能和你比,你不论怎样都是好的。”
凌灵往里移了移给陆荣轩让出位置,却懒得搭他的话,她看着影千肆再次要求道:“所以,你能叫我一声‘娘亲’吗?”
凌灵目光中带着鼓励与肯定,影千肆终于慢慢放松下来,雅间屏风旁边的矮几上温着热茶,壶体比茶壶更瘦一些,许是供客人解酒用的。
影千肆伸手拿过茶壶,在酒杯里中为凌灵斟满茶,躺在腿上的陆云承令影千肆无法大幅度动作,他双手托杯,姿势尽可能标准地将茶敬上,“千肆,给娘亲敬茶。”
凌灵露出欣慰的微笑,儿子看中的人,即使不像女子那般柔情知性,但也是内敛稳重的。
酒杯比茶杯小很多,凌灵接过后没有犹豫地一饮而尽。
入口不是想象中的茶香,而是热辣的酒味,矮几上温着的是酒不是茶,而且酒味比竹叶青还要浓烈一些。
凌灵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眼底瞬间浮上一层朦胧的水意,仿佛喝进肚子里的酒水氲到双眸里,“这酒……味道不错。”
说完,凌灵的身子便软倒下去,被一旁的陆荣轩及时揽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长得像茶壶的酒壶:你才是茶壶,你全家都是茶壶!
第20章药阵
看到凌灵软倒在陆荣轩怀里,影千肆的第一个想法是,酒里有毒!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陆荣轩不动声色地抱着凌灵,面色有惊讶却没有惊慌。
又见凌灵道长面色红润,毫无中毒迹象,影千肆终于确定,凌灵道长只是和主人一样不胜酒力,原来主人的酒量竟是遗传自这里。
影千肆刚才太紧张了,只当空气中的酒味是竹叶青散发的,却不知道这酒味更多是来自矮几上温着的小梨酿。
永酿镇远近闻名,镇子里的各大酒楼都是他们的招牌,里面各种美酒无数,混进去任何茶水都是对他们酿酒的挑衅。
见陆荣轩看着怀里熟睡的妻子,面色意味不明,影千肆小心地开口,“千肆不知道茶壶里的是酒,都是千肆的错。”
陆荣轩却并未生气,甚至对影千肆露出一丝笑意,“影千肆啊影千肆,你终于做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
许是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反常,陆荣轩收敛几分,“你和承儿先出去吧,再开个包房,这间房我与你娘用了。”
听到陆荣轩的话,影千肆欣喜地抬头,老爷竟然承认他了,只是对不起凌灵道长,明明是打算敬茶的,如果自己再谨慎一些,定会发现那是酒壶而不是茶壶。
见影千肆有些愧疚地看着凌灵,陆荣轩朝他挥手道:“快走吧,夫人自有我照看。”
“是。”影千肆闻言便不再担心,他动作轻柔地把双臂伸到陆云承的背后与腿弯,微微用劲将人抬起,把自己压在下面的双腿解放出来。
影千肆知道主人身高腿长,一般的横抱定然不舒服,于是扶着陆云承的后背,先让主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才慢慢直起身子站好。
陆云承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惊动,便从影千肆的腿上转移到怀里。
陆云承鸦羽般的长发有些凌乱,雪白的锦衣垂在半空,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落下,竟有种怪异的柔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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