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这样?”
他倒不在意她冷傲的态度,抬手拂去肩膀上细碎的雪花,有意无意地问她。
“是的。”
没有想到,她竟回答得这样……正儿八经。
“还能上山吗?”
他盯着她目光如炬,低低地问。
风雪中,女人一头黑发已被寒风吹散。顾经年听得一声柔软而坚定的嗓音,随风飘来。
“能的。”
他不再说话了,低头侧眸瞥了身旁的女人一眼,深眸里闪过一道幽光。
良久,他才突然褪下最外面一层风衣,走至她的身旁,连半个眼光都没扫下她,冷冷道:“你先穿上这个,不然等下冻死你,我可没有人命赔给张厅。”
她垂眸愣愣地看着手中漆黑的风衣,他冷傲的态度令她不悦。然而,指尖仿佛沾染上了从男人身上余留下的滚烫温度,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无鸢只觉那颗冰冷的心,终于悄悄裂开一条细小的缝隙,从在一团袅袅热雾中泪湿了眼。
她紧紧抓着手中的风衣,眼看着前方挺拔的男人越走越远,她不再犹豫,便三两下穿在身上,快步赶上了他矫健的步伐。
攀爬上最后一个海拔数,4500米之后,无鸢和顾经年终于踏上了一个座位于高峰上的一个宁静村落。
三家冈真是别有洞天,活像画中的世外桃源。
双手撑着膝盖半站在大马路上,无鸢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付景亭的父母不愿跟自己的儿子居住在市中心,而是甘愿在这样一座闭塞的村落里老去。
这里的一切真是太清新了,未曾沾染外界的那些污浊,她甚至觉得连脚底下踩着的乌黑泥巴都是可爱的。
有个背着柴火的老爷爷见到他们,便问:“你们是干啥来的,好像面生的很啊,小伙子不是这里的人吧。”
顾经年便掏出证件,向他表明了来意。
老者长长的哦了声,便指着村头第一家一栋三楼层的小楼,道:“诺,这就是他们家了。”
末了,还低低叹了声:“唉,真是天意弄人,你说这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就突然遭到这种事呢!”
黑眸一闪,顾经年嗓音沉了下来,问:“老者,据您了解,这桂枝女士的儿子怎么样?”
老者仿佛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又叹了口气:“唉,人是挺不错的,多有文化的一个小伙子,待人也不错,就是不肯结婚,他爹娘怎么催都没用,不肯结婚就是不肯结婚!”
“付景亭不肯结婚,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喜欢的女孩?”
蓦地,顾经年低低道。
“啊?”老者仿佛有些错愕,紧接着,他慌忙摆了摆手:“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去问问他老子娘吧!”
说着,不等顾经年说话,就背着柴火匆匆忙忙的走远了。
无鸢望着前方扎在雪地里,深浅不一的脚印,突然道:“这位老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没说。”
顾经年并未接过她的话题,拔腿就走。
“走吧,去死者家里瞧瞧。”
金桂枝和她的丈夫黄达龙正在热坑上吃着中午饭。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道道沉闷的敲门音。
她纳闷:这时候会有谁来?
黄达龙已经放下筷子,挣扎着下坑,“桂枝,你先吃着,我去看看。”
“哎,别!”她拉住他,皱眉呵斥:“你大腿的寒症犯了,还是别下坑的好。我去看看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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