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颔首。
支在解剖室中的锅已经开了。
顾经年瞥了无鸢一眼,淡淡道:“你来分离女尸的耻骨联合,分离时动作要轻。”
“这个我知道。”
末了,他又微微撇头:“你行不行?”
她已经抬起了头,平静地正视他深邃的目光:“我为什么不行。”
无鸢知道耻骨联合面上沟与嵴的骨质非常疏松,稍有不测,便会毁了整具骨架。
他从喉咙深处唔了声,便垂下了清隽冷漠的眉眼,专注于底下的动作。
男尸下腹的软组织几近被狼啃得消失殆尽,惟有一些动脉管和稀量的软组织还绕在森森白骨上。
冒着寒光的解剖刀,刷刷刷几下剔去碍事的脉管和软组织,渐渐地,骶骨、髋骨和尾骨暴露在明亮灯光下。
一只修长的手取来一把颈刀,抵在腰椎最底下,小心切断了它。
锋利的截肢刀也被男人修长的手握在手中,几乎是一眨眼的事,截肢刀已经麻利地切断了股骨与髋骨的连接处,这条人体最坚硬无比的骨头。
莫白连口水都舍不得吞,他瞪着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顾经年。心中如万马奔腾呼啸而过。
一副完整而漂亮的耻骨联合被分离了出来,前后不过三分钟。
顾经年手中的刀刚放下,无鸢也堪堪割断股骨的连接处。
他朝她瞥去淡淡的一眼,解剖台上的耻骨联合很是完整,眸底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光。
一副耻骨联合被包以纱布空悬在锅里,顾经年站在煤气灶前,控制着温度。
无鸢静静地站在他旁侧,垂眸观看着他的操作。
沸水翻滚间,雾气缭绕。混合着骨头香的气味,一缕缕飘荡在清冷的空调室中。
莫白神色有些不适,无鸢猜想大概有关他早上喝了炒肝儿的缘故。
无鸢早已过了这段作呕的适应期,此刻,她没有什么反应。
男人修长的手执了把长尾巴汤勺,在锅底轻轻捞了捞。
纱布团在沸水中微微晃动时,无鸢见到联合面上沟与嵴上的结缔组织还附着在上面。这证明,熬煮时间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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