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鸢鬓额一跳,那两张红彤彤的票子塞在了男人空空如也的大碗下,在晨光中尤为显眼。
她无心再吃下去,从钱包抽出一张红票子,塞在茶杯下,便站了起来。
“你们慢慢吃。”
她刚走出门,江河便放下碗,也抽出票子,一个字也没吭,就走了。
“哎,莫白,你说这江河学足了你们家科长呢,真是从头到尾屁都不放个。”
莫白舀了一勺子炒肝放入嘴里,含糊着:“副队你又胡说,他哪里像了。他就是个闷葫芦,我们的科长可是个美丽的嫦娥。有可比性吗?”
他白了张子骞一眼。
张子骞塞了一口芝麻烧饼,嘴里的碎屑掉了一地,他弯着对狐狸眼嘿嘿直笑:“嫦娥貌美无比,你这小子莫不是暗恋你家科长?快说,从实招来!”
“你、你胡说些什么!”
莫白俊脸一红,跳了起来,胡乱指着他就骂:“我哪有……再说了,科长长得这么漂亮,是个人都会喜欢她。”
“只可惜,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希望他能……”
“副队,你说什么呢?”
莫白听不清楚他含糊的喃语,追问了句。
“没什么,快吃。等下又得去大战一场了。他娘的,好不容易休个假回家陪老婆,又给老子泡汤了。看老子抓到这个该死的凶手,不把他大卸八块!”
“嘿嘿,我保证你下半辈子都别想抱老婆了。”
边上的莫白幽幽来了句。
早听闻顾经年这位如雷贯耳赫赫有名的神探,张厅以为外人流传——关于他顶臭脾气、冷漠态度、持才傲物,不过是以讹传讹。只今日与他一同处于一个会议室,他才知有关外界的那些流言,并非捕风捉影。
bj连接出了两桩大案,法医科对此一筹莫展,而这位令人望而生畏却才高八斗的‘第一刑警’,当他一开口、站在黑板上,清沉而冷漠的嗓音穿透他的耳膜,飘荡在会议室上空,他才真真切切见证,什么才是无懈可击完美无瑕的推理。
顾经年将付景亭和两个无名氏死者的照片,分别贴在黑板上。挺着背、手执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下几行字。
台下鸦雀无声。
无鸢两只白腻的手指紧扣在一起,紧盯着他微耸着的遒劲脊背,乌黑鬓额之中有一滴汗珠缓缓滑下,沿着修长天鹅颈遁入她纯白衬衫中。
笔尖在男人修长指尖一顿。
无鸢看到黑板中,刻了几行苍劲却又不乏隽秀的字迹。
一,被害人的画像。
二,凶手为什么只猎取这类型被害人,他又是如何猎取的。
三,凶杀前,最后的24小时。
四,凶手的画像。
无鸢几乎一目而尽。风平浪静的心坎掠过粼粼惊骇,余波未停,就听得男人低沉的嗓音徒然划破穹苍,回荡在静默会议室的上空。
“你们当中有谁知道,这两起案件中,凶手是如何接近被害人,凶手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什么地点来接近的被害人。”
一片沉重的静默将室内的空气压得低低的。
顾经年也不在意,低沉的嗓音陆陆续续从他极薄的唇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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