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具是十一月份搬进画室的,搬进去没几天你住了院,中间的记忆一直模糊,然后在十二月初,你为了不让自己的状态影响到艺考来我这儿做了一次治疗,然后……”
“我发现你失语了……”
失语?
缪仓向来话少,林医生一提醒,他才想起后面还有这件事。
【应激性失忆?】
“应该是,”林清语紧皱着眉,笔尖在整理的病历上一点一点,“当初你莫名失语我就觉得奇怪,看来中间果然发生了一些事。”
季文文撑着下巴在旁边插嘴:“那怎么能想起来?是不是能催眠?我在电视剧里看过。”
林清语笑得无奈,以笔代手在小姑娘额头上戳了一下。
不过两三天,她最担心的人此时跟没事一样,觉得不要紧的反而情况复杂了起来。
她又转头看向缪仓:“现在不是能不能想起来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想起来。”
沙发上季文文坐得歪歪扭扭:“为什么不想想起来啊?失忆又失语,肯定是很重要的记忆吧。”
缪仓听了却没应,抱着平板陷在沙发里,半晌没说话。
重不重要他不知道,但身体的条件反射告诉他,那一定是不好的记忆。
他从口袋里寻摸出一颗江平野走前塞给他的糖。
浅粉色的,水蜜桃味,清甜不腻。
糖块被顶到口腔一侧,微微凸出一些,莫名显出几分可怜。
甘甜味儿充斥了整个口腔后,缪仓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抬眼摇了摇头。
既然大脑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那自己为什么非要记起那些呢?
现在这样就很好,模糊的过去,不如就任由它像染上热雾的玻璃一样混沌迷蒙着,顺其自然。
如果某天突然通透了,想必到时候这些过往就都不算什么,如果热雾一直不散,那就搁置着等它被完全掩盖。
不想,不忆,就能不扰。
贴着腰胯的手机震动了两下,缪仓因陷入沉思而蒙上暗色的眼睛倏尔亮了,眨了眨眼,指腹在平板一角刮擦过数次,放下脑子里的杂思。
【不特意想,顺其自然可以吗?】
【但是最近总做梦。】
林清语不意外于缪仓的选择:“你能放下是最好,至于多梦,有的是别的方法能治。”
调一类药,多散散心,早早晚晚,这一段很快就会揭过去。对于现在的缪仓来说,那些并不明晰的过往,本就应当埋在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缪仓略有些困顿地揉着眼,跟季文文一起出了治疗室,边走边回消息。
晚上的配餐在季文文的近距离观看和江平野的远程监督下吃了个干净,季文文看的一脸失望,去喂猫的路上都在缠着缪仓要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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