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江平野在护士站要的喷剂被攥在手里,他慌乱了几分钟后,额头抵着玻璃靠在了门边,攥着喷剂的右手上抬,轻轻敲了两下。
里面很快传出一道鼻音略重的声音。
“没事儿,等会儿。”
缪仓闭上眼叹气,不能说话就算了,这一双眼睛也是白长了吗?居然一直没看出江平野的保持距离是为了避免过敏,干脆瞎了算了。
大热天穿着防护服锯木头,眼睛看不出来就算了,脑子也不思考了吗?明明自己有什么不对对方都会很快发现……
额头抵着的力度忽然减轻,缪仓被闪了一下,没防备直直倾倒了过去,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额头就贴上了一个热乎乎富有弹性的东西。
手臂被里面的人握住,缪仓险险稳住身形,痞笑声通过额头传进了脑中。
“图谋不轨啊,在这儿偷看什么呢?”
缪仓撑着身前的人抬头,入眼是一大片肉色,他慌忙退后了两步,涨红着脸看也不是,不看也……
算了,还是别看了。
他低着头翻刚才慌乱间合上的本子,旁边明明只是洗个脸喷个药但莫名把上衣也给脱了的人还在捣乱。
“诶,说说,想看什么?”江平野大剌剌拿着滴水的上衣捅咕缪仓的胳膊,“看呗,现在这高清版不比刚才的马赛克版好看?”
“脸红什么?刚刚不还挺大方的往上靠吗?打拳击练出来的,比你在画室……”
缪仓埋着头躲故意靠过来的江平野,几乎在原地转了一整圈,才终于颤着手翻出了自己写好的疑问,“啪”地拍在了江平野眼前。
刚刚自己贴上去的地方一闪而过,他慌忙偏头闭眼,脸上除了羞意,太阳穴处的汗湿还揭示着他此时的紧张。
“上次下雨找鱼七……”江平野一字一句念着面前的问题,草草将上衣扔进脏衣篓,更显得不像个正经人,“你就想问这个?”
他往下压了压本子,语带调侃:“现在这个状态,问……”
看着缪仓额角细密的汗滴和紧咬的下唇,江平野想起了林医生跟自己说过的过往,下意识停下了嘴里不干不净地戏谑。
“咳……上次下着雨,掏完猫屋猫毛就被冲掉了,”他清了下嗓子重回正题,“不是什么严重的过敏,顶多就是打打喷嚏发发疹子。”
“之前没说是因为……大男人猫毛过敏,实在有失气度。”
缪仓惊异抬头,眼神里都是不理解,这跟气度有什么关系?
面前的人已经套上了t恤,正侧身往后捋着额前的湿发,如果仔细看一眼还能发现,他的耳尖泛着微红。
头一次看到江平野露出这样的情绪,缪仓脑中闪回的暗色记忆顷刻间都散了,如江平野方才一般靠了过去。
【猫毛过敏,为什么有失气度?】
揉了揉仍有些发痒的鼻尖,江平野逃避似的照着书架上反光的平板:“就……十几岁第一次过敏的时候,中二少年嘛,感觉这样显得我怕猫一样,所以后来都说我讨厌猫。”
缪仓难以理解,缪仓也不懂中二,只觉得,这是什么把“加害物”变成“被厌弃者”的自欺欺人式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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