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塑造着你,以我满腔的温存——你属于我,在我无边的心空飞骋。”泰戈尔的诗句在浅褐色的琴漆上闪耀。
下一秒,赵略将大提琴扔进了湖中。
“你会大提琴吗?”他对着荡开一圈涟漪的水面提问。
年少的赵略行事已经有了堪比长大后的肆意决断,只是心里感觉水里存在着能拨动琴弦的东西就毫不犹豫地扔了琴。
“我想听。”他的语气也自然得仿佛整个世界合该围着他转。
他数着游过去的天鹅等了一二三四五。
“我生日诶。”他又说。
还是没反应,他悻悻然从栅栏上跳下来,回到了满是亲昵地夸奖他、疼爱他的人的宴会上。
当时的赵略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但现在的赵略却在梦境中听到了慢慢响起的乐声,也看到了白龙是如何演奏的。
水面被一双手划出道道琴弦,水珠溅起落下,如坠玉盘。
并不是大提琴,而是古筝。
白发而着古装的男子并就应该指弄铮曲,垂度绿云,龙啼玉海。
“人生聚散如弦筈。”他轻吟道,衣摆落在水面上,宛若白云遮住明镜。
扔琴的事被妈妈知道了,赵略被妈妈捏着耳垂轻骂:“这是妈妈小时候的琴,你就给扔了?”
赵略回答:“对不起妈妈,但是这都怪舅舅说那个河神和斧头的故事。”
舅舅瞪了赵略一眼,说:“是你自己要听神话故事的。”
“我要听的明明是龙的故事。”
后来这把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琴房里,赵略以为是妈妈找了回来,赵言佳则以为是赵行懿找了回来。
这把琴不是成人的型号,赵略长得很快,所以再也没有拉过。
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并不清晰,而少年时的惊鸿一瞥则来得惊心动魄。
高二,从射箭俱乐部回家的赵略没有换下练习的衣服,弓甚至还抓在手中。
在经过那片湖泊时,他忽然间停下,在他身后的几个保镖和朋友都有些奇怪。
他先重重咳了一声,然后举起了长弓,手臂伸直,拇指勾弦,食指按压,眼睛一眨也不眨。
“嗖”得一声,箭矢宛若流星。
也不看自己射没射中,转身就走。
“吓我一跳,你想射什么?”叶飞宇打量了下穿过水面、钉在岸上,还在嗡嗡作颤的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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