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难得早回家,都想回去多歇会儿,结果呢,刚坐下不久,就有人来禀告,说外头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找上门。
彼时于父已经昏昏欲睡,管事不忍打扰,便先报到了楚云梨这里来。
“要生了?”楚云梨心中狐疑,之前没这事啊!难道她的到来还多出来一个女人?
管事颔首:“看那样子,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要临盆。”
“把人请进来。”楚云梨裹上披风,直接去了外院。
找来的女子一身红衣,身形丰腴,肌肤白皙细腻,脸上还上了脂粉,眉眼间有一股风尘气。肚子高高隆起,因为衣衫穿得薄,楚云梨还能看到那肚子上有隐隐滚动的痕迹。
这孩子应该是真的。
但问题是,孩子他爹是谁?
楚云梨开门见山:“你来找谁?”
女子未语泪先流,软软跪倒在地:“姑娘,我来找你哥哥……他……卫郎他……他说要来接我的,我等啊等,等啊等,先前不敢打听,也是这两天才听说他已经不在……呜呜呜……他这一走,我和孩子怎么办?”
说到后来,已然泣不成声。
楚云梨愕然。
于新兰回来已有半年,于家长子离开了大半年。算算时间的话,他倒是很有可能会留下这么个孩子。但他人已经不在,孩子到底是谁的,也不能只听这女人的一面之词。
楚云梨用手撑着下巴:“你们在哪认识的?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他又是怎么碰的你?”
一连串的问话,红衣女子倒也不慌,她是郊外画舫上的花娘,出身是卑贱,但却从未伺候过人。刚好她挂牌的那夜就遇上了于家少东家。
接下来,少东家将她放在了心上,时常前去探望,更是买了个宅子金屋藏娇。
宅子买在郊外的半山腰上,人迹罕至,平时只有一个小丫鬟伺候她。也不许她打听外头的事。因此,她才会在人没了大半年之后才得到消息赶来。
听着没哪里不对,楚云想再多问几句时,得知消息的于父赶了过来。
他有些激动,看着面前女子的肚子:“真是我儿的子嗣?”
出了这么多事,他算是看明白了,子嗣那是越多越好。尤其儿子走了后,只留下这一条血脉,若是真的,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孩子护好,让他平安长大。
“是。”红衣女子名秋月,她轻轻摸着肚子,满脸的慈爱:“卫郎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您知道的话,一定会高兴的。但……妾身的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迟迟不敢来见您……”说到这里,她眼圈又红了:“如果早知道我的迟疑会让我二人阴阳相隔,我一定不害怕。哪怕您打死我,我也要来请罪。”
说着,她双手捂脸,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
楚云梨却并没有于父的欢喜,大抵是事不关己,她整个人都比较冷静,问:“爹,不如找大哥生前贴身伺候的人来问一问?”
身边的随从对于主子到底接触了哪些人,肯定能说清楚。
于父颔首:“去请大雨来。”
大雨如今还守着主子的院子,平时打扫一下,其实就是给养着了。得到消息后,很快就赶了过来,他看到秋月,有些诧异:“你怎么会在此?”
秋月看到他,泪水落得更凶:“大雨,卫郎呢?”她问出这话,浑身已然失了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你告诉我啊,他人在哪?我要见他……见不到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别太伤心。”于父皱着眉,侧头吩咐身边的随从去请大夫,就怕秋月伤心太过动了胎气。
楚云梨心头有些酸涩,这应该是于新兰的感受。也是,父亲一直都挺疼爱她,如今又这般在意别人,不难受才怪。
她伸手捂住了胸口,眼神严厉地看向大雨:“大哥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你为何早不说?”
大雨低着头跪了下去:“小的不敢说。毕竟……秋月姑娘的身份不合适……”
看他眼神闪躲,楚云梨厉声道:“说实话。你明明知道大哥走了之后爹对他的子嗣肯定会格外在意,甚至在意到不在乎孩子生母的身份,却如今才来禀告……依我看,这女人腹中孩子根本就不是大哥的,是也不是?”
大雨始终低着头:“秋月姑娘确实伺候过主子。小的敢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全家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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