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顺着四肢百骸生长,蔓延到里里外外。神识一片血红,他低吼一声跪倒,栽进成垒的骸骨堆中。
一阵地动山摇,身边沉睡的“山脉”朝他倾倒,海底四处响起暴怒的龙吟。
李烬霜看向冲飞而起的巨大龙影。
“濯哥哥,你自由了。”
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他彻底昏死过去。
再醒过来,已在寒冰界的寝宫中。
并非无量居,而是幼时与沈濯同住的寝居。
宫殿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海族侍从们端着救命的泉水仙药,来来回回进出,忙得团团转。
闻韶脸色苍白,止步在寝宫门外:“阿濯!”
两个海族护卫挡住他的去路,刀兵上闪烁的寒光直刺他的眼睛。
“让开!你们连我也要拦吗?”
门口有道淡蓝的水帘,挡住室内的光景。闻韶惊惶地窥探着里头晃动的人影,胸腔像钟鼓一样乱撞,每一下都心惊肉跳。
“闻公子请留步,这是吾主的旨意,不许尔等再踏足此地。”
闻韶头一回失态地怒斥:“我与他有婚约在身。”
李烬霜听见喧嚣,止住沈濯放在他胸口上的手。
抬头望了望沈濯的脸,李烬霜一时出神。
有多久没见他了?
沈濯咬了咬唇,哽咽道:“听话。”
他掌心捧着李烬霜抛下石缝的种子。方才跃下深渊拿回它,说什么也要重新塞进李烬霜心腔。
李烬霜倦得很,轻声道:“你不去管那道裂缝了么,没有这颗种子,下面的冥妖……”
“我的真身留在那。”沈濯干脆利落,眼巴巴瞅着他,“像相柳一样。”
说完,他忽然记起李烬霜不认得相柳,挫败地闭上眼。
“听话。”沈濯盯着他,嗓音颤抖。
李烬霜从未见他这般狼狈的时候,眼中闪着点点光芒,委屈内疚,执拗不甘。
像个固执的孩童,想埋怨却胆怯,无声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濯哥哥,”李烬霜道,“你将它还给我,是还想着与闻韶结契么?”
沈濯略微睁眼:“我不曾这样想过。”
“是啊,”李烬霜淡笑,“你从没想过,所以一直都不明白。”
沈濯不解,看着他淡然的脸,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心头,忙抓住李烬霜的手。
他顿了顿,李烬霜的手好冰冷。连他金刚不坏之躯,都觉察到彻骨的寒意。
李烬霜道:“所以,你将它还给我,是还想与羽族结姻么?”
沈濯迟疑着点头:“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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