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就接着往下讲了下去。
“众位爱卿,朕先想问问你们,朕亲政之后,除了改元之外,这头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这两句话中意有所指,在场的众人立刻就明白天子想要问什么,但是他们却都有一些犹豫,不愿意说出来,似乎有顾虑。
最终,还是坐榻被排在靠后位置的魏相站了出来,行礼说道:“陛下亲政之后,最重要的事情自然就是要将朝政真正地掌握在手中。”
这是一句废话,也是一句实话。
亲政的过场已经走完,那么如何将大汉帝国的朝权握在手里,却还要废一番周章和功夫。
不用一些手段,亲政之事说不定会徒有其表——天下大事到头来仍然有可能决于霍氏。
“魏卿对此事有何高见?”刘贺问道。
“陛下先要将这尚书署控制住。”
魏相斩钉截铁地往下说去。
“如果尚书署仍由霍光领事,那么群臣章奏自然仍由他来处置,朝政也还需要经过霍光之手,这自然是极为不妥。”
“魏卿,你的意思是让朕撤掉大将军那领尚书事的职务吗?”刘贺问道。
“正是!”
魏相说出的这两个字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
张安世和刘德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眼中的轻视却遮掩不住的。
撤掉霍光的领尚书事,这谈何容易。
哪怕现在天子已经亲政,而且又获得朝堂上大多数朝臣的支持,但是对霍光本人直接“下手”,仍然需要勇气。
“启奏陛下,微臣并不同意魏公的说法,现在贸然撤掉大将军的领尚书事一职,未免太急了一些,要缓缓图之。”张安世站出来否定了魏相的提议。
温室殿里的人并不多,刘贺看到张魏二人的表情都有一些激动,不免觉得有趣。
这张安世不是最想要快些铲除霍党的人吗?
为何今日却提出来要“图缓”了
刘贺点了点头,示意张安世往下说。
那日在温室殿里,敢把自己的名字留在血书诏上的朝臣,都是值得刘贺信任的。
尤其是经过这十几天的考验,刘贺更能看出他们对自己的忠诚。
然而忠诚是忠诚,他们的性情是不一样的。
丙吉老成持重,张安世谨小慎微,刘德性情刚毅……
各有各的优点,但是,这些优点有可能也是缺点。
张安世得到天子的许可之后,就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在十几日之前,陛下曾经说过一次,如今大将军的手中仍然在汉军当中有极高的威望,所以还不到将其彻底拔出的时候,更不能让其铤而走险。”
“所以陛下才会亲临大将军府,用皇后提前入宫和丹书铁券之事,换得大将军暂时打消顾虑,而不影响汉军的征北大事。”
“如今,大将军在军中的威信没有半分的削弱,大军的捷报更是随时都可能传回。”
“现在贸然解除大将军领尚书事的职务,说不定会让大将军铤而走险,陛下的谋划岂不是会付诸东流?”
张安世说得头头是道,在这三言两语之间,就把天子的谋划说得清清楚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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