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员、建筑工、偷渡客,三种不同性质的陌生人,如何拧成一股绳子?
习惯回避烧脑事,叶特不小心烧脑了。脑子里像有个漩涡,搅的头痛欲裂。续上一支烟,向电脑上粗犷的老相脸瞪眼,又反手拍合屏幕。
与此同时,火地岛上乌斯怀亚海湾岸边,邢大同享受脚踏实地的安全感。登陆两小时了,他用动力锯砍倒四十几棵山毛榉树。在新人里,绝对是伐木冠军。早操受罚,一共跑了五千多米,他一米没落下,对一个年近四十的人来讲,强悍的体力实属罕见。
今天,新人一分为四,伐木、裁木、搬运、搭建栈桥。林耀辉分组一刀切,指到谁就是谁。不管你干没干过,一切行动听指挥。最苦是搬运工,要把木头扛到二百多米的小半岛上。多名大学生倒霉分在搬运组,叫苦连天。亏得脑子好使,在沙土上,用木头镶嵌出一条长长的“轨道”,直通小半岛。然后,放上裁好的圆木,撬动翻滚向目的地。
邢大同庆幸分在伐木组,伐木看似费劲,实则轻松,还相当自由。累了坐树桩上,抽一根烟、喝几口热乎的红茶。无聊了,还能走走看看,火地岛的风景,绝对值得观赏。
“邢大同,你在找什么?”
歇息间,邢大同在树林远端小便后,没有马上归队,而是独自越走越远。林耀辉奇怪,跟了过去。样子剽悍、言行沉稳、救过一货柜人,这种有号召力的角色,不允许长时间处于视线外。
“脚印!长官,我找脚印。”邢大同规矩的立正回话。
“找脚印干嘛?”林耀辉给他弄糊涂了,“刚才那几个家伙追一头企鹅,你没看见?这些脚印是他们的。”
邢大同点头又摇头,手指沙土说:“有两种脚印,长官。你仔细看,一种有鞋底纹路,比较小。一种没有纹路,比较大。”
“咦,好像是这样,你想说什么?”林耀辉分辨清楚后,表情严峻。
邢大同拿几根小树枝插到可疑脚印上,蹲着说:“这些脚印,不是穿鞋子踩的,长官。应该是用布料或别的什么,包裹双脚,所以显得脚印巨大。不过,从受力面判断,他们的脚掌也不小。结合步幅推算躯体的话,这是一个身高在185到190公分,体重在75到80公斤的成年男子。”
“哈,你不会是当过警察吧?”林耀辉吃惊这样的分析。
邢大同吃惊反问:“你没看我的档案?长官,我当了十七年警察。”
“呵呵,不好意思,老邢。这两天太忙,我还没空看。”林耀辉摸捋唇上的短须,心里小小得意。有资格看档案的,目前仅仅四人,他是其中之一。苏铭送来的档案和录像,他有一份。
“长官,这些人不少。”邢大同有心表现一把,引路走进树林边沿,“你看,三个地方出现密集脚印,从树枝折断的情况看,估计不下二十人。现在很难判断,他们路过还是本来居住在附近?如果是后者,说明这段时间你们射击训练和砍树,惊动他们了。这样的话,迟早会遭遇。”他没把话说死。现场暴露的痕迹,他有一种直觉,这些人是窥探。
“说说看,我们怎么办?”林耀辉目光炯炯问。
邢大同听出考校的味道,模棱两可说:“看他们是不是有敌意了?长官,情况不明,防守为上。”
林耀辉点头赞同,他可不是没主张的人。又和邢大同转了几分钟,回到岸边支起的指挥部帐篷,他开始布置了。
“各班长注意,停止工作,立即清点人员、收拾工具,返回指挥部集中。”
“肖越吗,你拿笔记一下。铁铲五十把,铁镐、斧头、撬棍各二十,三百颗蚂蟥钉,五公厘铁线十卷,长铁钉拿一箱。记好了吗?嗯,这些东西应该全部在一号驳船,很容易找。送午饭时候一起带过来。”
通完话,林耀辉点上一支烟。背起老米的单兵电台,走出帐篷。爬上一块礁石顶,一边呼叫叶特一边看地形。
两天来,海员们砍树劲头高,不但挡路的小树林倒下了,旁边两个小树林也一扫而空。今天新人加入,开始蚕食主岛上的茫茫林海。砍树见成效,登陆建营地排上日程。防护三面临海的半岛不难,立起木栅栏隔断半岛即可。
“林长官,我们班的实弹射击还搞不搞?”
“我曹!老李,什么时候了,你只考虑你们班?”
“这样好了,老李。你们班去搜索野人,遇上的话,正好实弹射击。”
三个班长来了,围在礁石下抬扛。林耀辉联系不上叶特,心烦地叫道:“都闭嘴!集合队伍,我要重新安排工作。”
今天上岛的三个班,海员满编的只有李东民班。这个班伺候新人康复,少了四天的训练,是来补缺的。早上补砍树,下午实弹射击。另两个班各来三人,协助管理新人。其余的划归黄亚发,集中熟悉船况,便于开动各船,并为今后分派各船当教官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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