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最后一丝亮光也被紧闭的房门湮灭了。
萧博延面容有了一丝波动,他眉峰皱起,拳头握的更紧,一手撑着地,身形摇摇晃晃的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甄妍转身从药箱里拿出药和纱布走到他跟前,按着他双肩将人按坐在地上。
萧博延听话的没有动,眼睛盯着她,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甄妍小心翼翼的扯开他衣襟,帮他处理伤口,用纱布绑好。
做完这一切,正要帮他拉上衣襟,手腕被萧博延攥着往下一扯,甄妍不备猝不及防撞在他胸膛上,那方刚才被她包扎好的伤口霎时又沁出一层血色。
甄妍瞳孔一缩,忙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低头去药箱里拿药,“你别动,伤口裂开了。”
萧博延充耳不闻将她又拉近自己,两人身子紧紧帖在一起,他的鼻梁离她脸颊不过分毫距离,一双阴冷的眸子审视着她,嗓音暗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翼:“是温茂告诉你的?”
甄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身子被他钳制动弹不得,微微撇开脸,点了点头,他身上独有的幽兰暗香依旧无孔不入的包裹住她,仿佛要将她溺毙其中。
萧博延就知道是这样,如若不然她是不会来找他的。
然而就在刚才他竟然痴心妄想的以为甄妍是改变主意了回来和他重归旧好,原来到底是他妄念了,萧博延闭了下眼,神色更为冷峻,断然道:“你腹中怀的是我的骨肉,就算我不为你,也会救我的孩儿的,你不用觉得愧疚,不用可怜我,我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事到如今,他依旧不愿对她冷言冷语。
甄妍心头一阵翻涌,忙矢口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没有可怜你。”
那就是来给他商量孩子的去留问题了。
不待甄妍再次开口,萧博延丢开她,背过身去,并没把她解释听进去。
男子身形异常消瘦,后背却挺得笔直,仿若悬崖边上孤傲的劲松,带着苍茫和孤寂,“至于这个孩子,他本就不是父母期待下所孕育的,再留下来只会成为你我二人的负担,等你安全回到安定侯府后,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帮你流掉他,不会伤你身子,到时你可随意嫁人,不会被人非议。”
“还有我也会对你我之前的事守口如瓶,你不必——”
“我不要流掉孩子。”甄妍不等他说完,把他身子转过去面对着她,捂着他的嘴。
女孩虽怀着身子,可面容依旧如同枝头上盛放的海棠花般娇艳,她的唇毫无血色,冲他慌张摇头,头上带着珠钗泠泠作响:“我要把他留下来。”
萧博延眸色波动了下,不待甄妍看清楚便再次黯淡下来,他把她捂着自己唇边的手挪开,继续道,“你若想留也罢,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我会把孩子接回来亲自抚养,只对外人说是我从外面捡——”
甄妍见他怎么都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心里又急又怒,忽然想到什么眸子一转,转了话锋:“就算是这样,可这天下就没不透风的墙,此事被外人知晓是迟早的事,到时候难道孩子就不会被人指摘是谁生的?孩子的母亲是谁吗?”
萧博延脸色阴蛰,语气骤然初沉厉:“他们敢!”
“他们敢的。”甄妍拉过萧博延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哪里比之前往外凸了一些,软软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可饶是如此,萧博延身子依旧震了下,他留恋的将自己的大掌贴在上面没有动,
甄妍感觉到他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背紧绷,神色失落,并没他话中所言那般不在乎这个胎儿,放柔了嗓音:“孩子出生后不能没有母亲。”
“也不能没有你这个父亲,六叔,你能和我一起陪着他长大吗?”
萧博延不可置信的猛地抬头,盯着她的一双厉眸在烛光下明明灭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胸口一片滚烫。
甄妍依旧微笑着,可泪水却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她栖身过去双臂如藤蔓般揽着萧博延的颈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男人并没如往常那般顺势将她抱在怀里,他身形僵直着不动,鼻翼剧烈阖动,仿佛再隐忍克制着什么。
这不像他的作风,甄妍满脸是泪的在他怀里抬头,正要查看他脸上神色。
纤腰忽然被男人结实的臂膀紧紧攥着,她身子朝前又是一扑,霎时和他身子贴的严丝合缝,几近喘不过来气时,男人在她头顶如宣誓般恶狠狠的道:“我给过你离开我的机会,是你自己不愿意走的,不管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也不会再放你走,我们俩此生生则同衾,死则共穴,至死方休。”
这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并没使甄妍望而却步,她胸口如同被人浇了一桶热油密密麻麻的疼,她抱紧萧博延健硕的腰,将头深深的埋入他胸口。
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散了萧博延心头所有的阴霾,他等这一日太久,久到整个身心都是疼的,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他将她推离怀里一些,头低下来额头抵着她的,吻住她的唇,甚至因太过情动牙齿磕到她的唇,淡淡的血腥味霎时从两人相交的口津传来,甄妍却什么都不愿在想了,眸底倒映着小小的他,如燃起熊熊烈火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她不满足的拉下他的颈子,加深这个吻。
暧昧的口舌交缠声如同蛊毒在两人身上撒下了欲望的种子。待有一日这种子一朝见到天关,便会破土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再不被旁人旁物撼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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