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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第1页）

当然，田中林野或许也听说过殷鹤成在乾都的一些轶事，但在这个年代，即使是成了婚的男人再去追求其他女人也是名正言顺的。

田中林野和夫人前来倒十分客气，还从日本给殷鹤成带了神户的清酒过来。

他冲着殷鹤成笑了笑，&ldo;我记得殷君曾经特别喜欢这种清酒。&rdo;

虽然表面上谈笑风生，可顾书尧明显察觉得出，他们两人并没有当初在殷军长家相遇时那么亲近了。也对，即使曾经是生死之交，即使曾经殷鹤成救过田中相本，可他们都是军人，一旦各为其国，这些情谊在家国面前依旧显得脆弱。

殷鹤成在客厅招待了田中夫妇与野泽晋作，因为是私下会晤，殷鹤成又懂日语，因此并没有请翻译过来。顾书尧装作不懂日语，一直没有说话，只坐在一旁招待田中夫人，亲自替她泡茶。

起先，野泽晋作也没有说话，田中林野与殷鹤成说的还是他们之前在日本的一些琐事，说到一半田中林野对殷鹤成说：&ldo;我父亲十分想念你，他一直想要你回东京看看。&rdo;不知为什么，连顾书尧也觉得，田中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还是十分真诚的。

殷鹤成也说：&ldo;有机会一定亲自去拜会老师。&rdo;殷鹤成答的也诚恳，他和他老师的师生情谊自然不是假的，不然当初他也不至于舍命去救田中相本的性命。

许是见殷鹤成的态度有所松动，田中林野终于试探着开口，&ldo;殷君，你应该知道，你的老师、我的父亲虽然身为军人，但是痛恨战争，我想你也是如此。&rdo;

田中说起这些顾书尧才觉得正常，她和殷鹤成清楚得很，田中林野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日本赶过来，自然不会是单纯来叙旧的。

殷鹤成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顾书尧闻声抬眸看了殷鹤成一眼，殷鹤成也注意到了，低过头在她耳边轻声说，&ldo;他刚才说田中相本痛恨战争，问我是不是也这样。&rdo;殷鹤成误会了，他并不知道她其实会日语，以为她想要他帮她翻译。

顾书尧笑着点了下头，她从前经常帮别人翻译，帮她翻译他还是头一个。

田中林野看了眼殷鹤成，又说：&ldo;殷君，说实话，我前几天听到鸿西口发生战争，我的内心十分悲痛，我父亲也非常遗憾。军部在驻军之前他其实试图阻止过，但你知道的，日本和中国一样，权力并不集中，我父亲无能为力。&rdo;他想了想，又说：&ldo;我还听说，你在鸿西这几天，长河政府并没有支援你一枪一弹，由你一支军队孤军奋战。&rdo;

顾书尧放下手中的茶具，有些警惕地看向田中林野，他难道是过来挑拨离间的。只是殷鹤成并没有否认，只似笑非笑地答道：&ldo;田中君对中国的局势非常了解，难怪在日本他们都叫你中国通。&rdo;

田中笑道：&ldo;我还听说长河政府十分腐败，上回军部和穆总理签合约，不仅答应给长河政府提供贷款，还答应私下赞助他的几名子女来日本留学。&rdo;说着，他皱了下眉，&ldo;说真的，殷君，我为你不值，连我父亲都说你是他最出色的学生，却要听命于这样腐败贪婪的政府，没有这个必要。&rdo;

殷鹤成依旧不动声色，&ldo;那田中君觉得我应该怎样?&rdo;

田中林野默了一会儿，道：&ldo;你可以自己成立政府，我父亲和我都愿意帮助你!&rdo;田中林野话音刚落，在一旁的野泽晋作身子也往前倾了倾，&ldo;少帅，日本内阁都非常支持您在燕北成立独立的政府。&rdo;

&ldo;燕北?&rdo;殷鹤成皱了下眉。

野泽晋作却说，&ldo;是的，我说的就是燕北。您要知道燕北土地的面积，可有六个日本那么大。您与其听命于昏庸无能的政府，为何不自己来成为国家元首?首相、内阁、军方都非常支持您。&rdo;

原来他们是想将燕北六省从中国分裂出去，这比两军交战来的更加阴险。顾书尧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故作镇定地去看殷鹤成的反应。说实话，她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底气，她不知道殷鹤成当初出兵与日本明北军交战，是出于对燕北领土、权利的保护，还是在维护整个国家的领土完整。

田中林野也面色凝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殷鹤成脸色的变化。他其实就是来当说客的，不仅是当内阁的说客，也是军部的说客，这一回内阁和军部之间难得形成了统一。

他还记得两天前，他父亲田中相本接到日本明北军总司令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那头与他父亲抱怨培养了这样一位得意门生，因为殷鹤成就是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因此他对日本进攻的方式知根知底，他们围攻了三天都拿不下鸿西城。所以也才生出了说服殷鹤成独立燕北的想法，对付一个穆明庚，或者说对付几个穆明庚，都比对付一个殷鹤成容易得多。

殷鹤成笑了笑，忽然问道：&ldo;那如果成立了新政府，应该叫什么名字?&rdo;

听殷鹤成这么说，野泽晋作连忙殷勤笑道：&ldo;就叫燕北，或者燕国，盛国什么都是可以的。&rdo;

顾书尧沉着目望着殷鹤成，只见他皱了下眉，似笑非笑道：&ldo;可是阁下忘了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rdo;

他忽然笑了，一字一句答道：&ldo;我是个中国人。&rdo;

殷鹤成话音刚落，日本那位外交官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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